9.2分,谢君豪击败张国荣的神作,中国还有这么牛的港片

好看影视 港台电影 2021-01-13 02:04 3

摘要:(历史上确有此人,本名江誉镠,系三、四十年代出了名的粤剧编剧。

01

在喧闹的夜市,由一个落魄的说书人娓娓道来。

“心声泪影女儿香,燕归何处觅残塘。

红绡夜盗寒江雪,痴人正是十三郎。”

这十三郎,到底是谁?

(历史上确有此人,本名江誉镠,系三、四十年代出了名的粤剧编剧。

可以说没有他,就不会有粤剧闪耀辉煌。)

1914年,江誉镠出生于广东南海一个贵族家庭,是当地家大名旺的太史公江孔殷的第十三子,故自取艺名为“南海十三郎”。

他性格偏执,脾气暴躁,对人刻薄。


但内心单纯,自幼对粤剧深深痴迷。

十三郎(谢君豪 饰)自幼顽皮,经常出入名流场所。

颇有才华的他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就已经考入香港大学医学院。

却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了一个美丽的上海千金莉莉(吴绮莉 饰)。

她说:“我就算不记得,你也会记着你的眼镜啊”。

一见钟情之下,他不惜抛弃大好前程追随莉莉去上海。

两年之后回家,学籍自然也被学校革除了。

但他是个天才,喜爱戏曲的他20岁时为粤剧名伶薛觉先撰写剧目《寒江钓雪》,从此一炮而红。

凡是由他编剧的戏,一经上演便极度火爆,往往一票难求。


名扬天下的南海十三郎,遇见了弟子唐涤生(潘灿良 饰),成为他在这乱世上的一颗定心丸。

相差7岁的两个人,一个戏剧天才和另一个未来天才的相遇。

唐涤生更是在一次交谈中说出他此生的梦想:

“我要证明文章有价,再过三、五十年,没有人会记得那些黄金股票,世界大事都只是过眼云烟,可是一个好的剧本,五十年、一百年、依然有人欣赏。

就算我死了,我的名字我的戏,没有人会忘记,这就叫做文章有价。”

这样超越友情的互通,才让二人多年后的重逢,显得如此动容。

正当十三郎意气风发,准备大展鸿图时,抗战开始了。

戏班解散,十三郎以激将法令唐涤生出走、独闯香港,自己却奔赴战区编戏劳军。

个性清高,恃才傲物的十三郎脾气不好,后期经常与人发生激烈冲突。

常见他骂撬墙角的竞争对手,骂平庸的编剧,骂庸俗的电影导演,拒绝为伪军演出,还动手打低俗的劳军编剧.....

十三郎也因此倍受压抑,生活日渐窘迫。

战争结束后,人们只想看点轻松的、猎奇的玩意儿。

人家找他写猩猩王强抢民女,结果怀孕生子的奇情故事。

他不愿意。

人家改他剧本,让女主角结尾莫名其妙地死而复生。

他不能忍。


十三郎理解不了。


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因为战时的不得志,江的事业一蹶不振。

生活已经如此,他却始终没低下高贵的头颅,以致于落魄街头。

02

张爱玲在《天才梦》一文中写道:

“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

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然而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点。

世人原谅瓦格涅的疏狂,可是他们不会原谅我。”

刻薄的世人从来只买珠还椟的接受天才们的作品,从中敲骨吸髓的攫取营养。

而对于活着的艺术家,他们没有兴趣。

这才有了张爱玲的无所容身和南海十三郎难以启齿的半世漂泊。

从身在高处到现在被人一脚踢开,如同一个时代的弃儿。

他被蔑视,被人厌弃,饱受折磨和悲哀,看清了时代的荒谬和众人的麻木,却依然没有选择假装清醒

但好巧不巧,在穷困潦倒时,居然又宿命般地碰到了他昔日的情人莉莉。

莉莉的出现,又一次成为十三郎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因为莉莉之前夸过他眼镜好看,十三郎就一辈子戴着眼镜未曾更换。

可笑的是,在十三郎最落魄的时候他们再度相遇,以嫁作他人妇的莉莉却连十三郎的眼镜都不认识了。

这场相遇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回乡的火车十三郎途中恍惚之际跳下火车,脑部摔成重疾。

而战争使江家败落,无钱为十三郎治病的太史公把十三郎送到香港。

十三郎从此流落街头,沦为乞丐。

有人说,十三郎自此疯了。

一天晚上,睡在房梁上的他报警称,我的鞋子都被偷走了,我无路可走,把警察弄得无可奈何。

03

很多年以后,孤独潦倒的南海十三郎,在茶馆中偶遇已成为粤剧大师的徒弟唐涤生。

两个天才久别重逢的一幕,催人泪下,相见若似梦。

犹如盛唐时的李白与杜甫,十三郎再遇唐涤生。

在师徒相认的一唱一和中,历经沧桑的他才华再次被唤醒,浑浊的眼睛刹那变得清澈。

临别时唐涤生送给他一张《再世红梅记》的首演戏票,嘱咐他一定要来。

那一夜,十三郎振奋精神,着装得干净整齐,准备再展昔日抱负。

没想到走进戏院,迎来唐涤生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一幕,成了二人的永别。

(历史上,1959年9月14日晚上,唐涤生在舞台观看首演新剧《再世红梅记》,不幸脑溢血骤发,年仅四十二岁。)


目睹生平唯一知己的夭折,十三郎彻底崩溃。

然而他竟仍未死,五年之后,他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隐居在寺庙中,操着六国语言为观光的外国游客介绍香港的名胜古迹,使寺庙的香火钱大增。

就在我们暗暗庆幸十三郎能在这远离尘嚣的地方终了此生,也好啊,结束吧…

没想到迎来了父亲太史公在特殊时期被迫害去世的噩耗。

遭逢了人生最后一次打击,他从此真的了无牵挂,一无所有。

“你要去哪里啊十三郎?方丈知道你要走吗?”

“上山容易,下山又有何难呢?”,他轻轻地笑了。

十三郎被打回原形,彻底成了真正的疯丐,四处流浪行乞。

几十年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十三郎冻死在街头,盖在他头上的正是那张他随手携带的洁白一片的《雪山白凤凰》。

警长(黄霑 饰)接到报案,认出这个人就是一代粤剧大师:南海十三郎。

他不忍心看着十三郎光脚离去,默默找来一双鞋,穿在老人赤裸而冰冷的脚上,黯然送他最后一程。

如果在开头我们难以想象,一个拥有极高的艺术素养,精通粤语,国语,英语,德语,法语的人才,会选择这样一种人生。

而那幅所谓的雪山白凤凰,只是一张白纸。

孩童也许从中能看到雪山,看到羽洁如雪的白凤凰,但世人看到的只有满纸荒唐。

眼见那凤凰来,眼见那凤凰飞,眼见他俗世浮光,眼见他空门清净,眼见他功名利禄转头空,眼见他富贵荣华一场戏。

04

影片最后讲故事的人因聚众滋事,造成交通拥堵,被带回警局问话。

在警察局里,他又把故事讲给看守们听,引人入胜的情节软化了坚硬麻木的心,令这些平日里稍显冷血的人欲罢不能。

人们追问他与南海十三郎的关系,他说:“这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编剧,在讲述另一个穷困潦倒编剧的故事。”

从警局被保释出来后的画面,一边吹着乐器,一边是各种漠然讲着电话的行人,真是像极了天才孤独的人生。

“千万别想成为天才。天才只有两种结局:一个是早死,像唐涤生,一个是早疯,像十三郎,因为天才是不会和世俗妥协的。

与早逝的唐涤生相比,南海十三郎太高傲了。

他不屑被鄙夷,更不屑被同情,甚至不屑去死。

他成为一段又一段动荡历史的见证人,并以疯癫抵挡这个越来越光怪陆离的世界。

只为了实现不与世间妥协、保持内心的洁净。

他就像一面干净的镜子,恰恰映照了时代的疯癫。

05

《南海十三郎》舞台剧本被香港电台推介为全港十大好书之一。

1997年,改编的电影与同期竞争影片张曼玉的《甜蜜蜜》,周星驰《食神》以及大热门的《春光乍泄》,拿下了金马奖最佳剧本。

谢君豪也同时击败张国荣的“何宝荣”,成为金马影帝,可见得这奖分量多重!

这个影帝谢君豪是谁?

很多人认出他是因为那个放荡不羁的酒剑仙。

最近上映的《拆弹2》,他出演了反派重出江湖。

外表风度翩翩的谢君豪,原出生于贫民窟,因为读不起书,中六就出来打工,做过文员、售货员、护士……

22岁,他考上香港演艺学院,26岁,他正式进入演艺圈,没有随大流去拍电视演电影,偏偏选择了话剧。

30岁的谢君豪,成为香港话剧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演员。

也在这年遇见了《南海十三郎》,这是他第一次看得如痴如迷的剧本,也是头一回如此渴望演一个角色。

自此这个角色整整贯穿了他戏剧生涯20几年。

自1993年在香港上演,一百多场下来,口碑票房经久不衰。

对于一位专业演员来说,角色固定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谢君豪却是相当看得开,“最好不要定位,但你定位了我也没办法,我其实没什么所谓。这么幸运你碰到一个角色是观众认可的,你还不满足,那怎么行?”

在原版的最后一幕,十三郎的眼镜掉在了地上,濒死的他非要把眼镜捡起来重新戴上,才肯离开人世。

而在经历了20多年的岁月洗礼,再度诠释这个人物倒有了别样的体会。

谢君豪做了改动,十三郎摘下了眼镜,安静地看向每一位观众,点头微笑,最后扔掉眼镜,躺下睡着了。

“前半生他最风光的时候可以拥有所有东西,后半生旁人觉得他潦倒,但是他反而可以有时间空间去将他所执着的东西一件一件放下,

我觉得他最后放下的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他的傲慢,当他再经历生老病死,就可以真正做到出入自如了。

上山容易,下山又有何难?”

这些年来,即使忙于拍摄其他作品,谢君豪始终会将《南海十三郎》的剧本放在随手可拿的位置,有空就会翻看一下。

十三郎早已融入他的生活,成为他人生重要的一部分。

看了这部电影,就明白谢君豪的演出绝对配得上影帝的称号。

06

20年前,在像素很渣的情况下,豆瓣评分依然打出了逆天的9.2分。

前不久它终于放出蓝光修复版。

“剧本,一剧之本。”

十几年前,电影原著作者兼编剧杜国威借南海十三郎之口说出来这一句台词。

代表着所有编剧的心声,更饱含对其所热爱职业的自嘲与慨叹。

电影最后留下这样几个大字:

高志森的用意十分明显,他看不惯那个跑得太快的“香港电影黄金时代”,在癫狂与过火中变得扭曲。

杜国威本人也表达出对香港电影速食时代的不满,和与之抗衡的决心。

《南海十三郎》并非一部传奇天才的礼赞,它是整个社会编剧不受重视的缩影,是给编剧的一首挽歌。

影视圈的乱象和编剧的尴尬境遇,越来越不重视编剧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随着时代发展,商业片的市场地位越来越高,一部电影的话语权也逐渐向导演和主演倾斜。

现在内地,趋势也已经变成ip改编的电视剧,编剧的工作都是根据大纲写剧本,自己可发挥的空间寥寥,地位自然也不言而喻。

影视剧也不再犀利取材、独立思考,而是越来越“取巧”,一味地迎合市场,观众爱看什么,故事里就加入什么。

像十三郎这种宁死不肯向世俗妥协的编剧精神,注定是“死路一条”。

最清醒的人最荒唐。

要想活下去,就得“媚俗”。

但编剧永远是一部戏的灵魂——编剧没落,意味着烂片登场。

以后越来越多的人无视这个灵魂的存在,那么我们就只能看那些哗众取宠的、粗制滥造的、语言苍白乏味的作品了。

这将是谁的悲哀?

来源: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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