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圈子的好友群里,已经有人发信息恭喜杨乐柠,顺道祝福她和许泽。
许泽在外养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大学生。
他砸钱砸资源,把她捧成了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女明星。
他的兄弟让他别这么高调,小心家里那位闹。
许泽十分笃定地回答,「司念?她不敢。」
后来小姑娘怀孕了。
我问他,打算怎么处理。
「孩子生下来,记在你名下。」
我被他的话雷得从男大的八块腹肌上掉下来。
我爸妈说过,没脑子的男人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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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许泽的小情人获得了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
说句公道话,她的演技真的很烂。
这个奖是许泽给她买的。
据说是因为观众群嘲她演技烂,许泽安慰她的礼物。
小圈子的好友群里,已经有人发信息恭喜杨乐柠,顺道祝福她和许泽。
不知道的,还以为杨乐柠才是许泽的老婆。
丝毫不给我这个正牌一点面子。
我不知道许泽拉杨乐柠进这个群是什么用意,是打算扶她这个小三上位,还是为了哄小情人开心故意膈应我。
但我不打算忍着,我登录了许泽的微信,
从某18+的外网上随便下载一张H图,发到了群里,然后火速举报他们涉H。
没一会儿群就被炸了。
但此时许泽在杨乐柠的领奖现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可以,真想把许泽的账号也举报了。
2
杨乐柠不是许泽的第一个情人,但绝对算得上他最用心的一个。
半年前,杨乐柠空降娱乐圈,第一部剧就是S+巨作。
虽然剧扑街得厉害,但她的营销很成功,半年来一直活跃在娱乐热搜榜。
演技烂又资源好,她的背景很快就被扒了个底朝天。
她和许泽见不得光的关系也浮出水面。
在影视圈有一定成就的好友沈晏希打电话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感叹,许泽是真喜欢这个小姑娘啊,连沈晏希这个2G人士都吃上了他们热乎的瓜,可想而知许泽到底有多不避讳。
我不避讳地告诉沈晏希,杨乐柠是许泽的新宠儿。
沈晏希啐了一口,「我去试镜马导的新电影,明明女主角已经定下我了,他爹的签合同那天递给我女二的合同!
「许狗搂着那姑娘,当着我的面把我角色抢了!」
许狗就是许泽,
这是我的朋友们对许泽的亲切称呼,
他值得这个“爱称”。
沈晏希捏着嗓子学许泽说话,「一个亿,这个角色我买了,再加一个亿,你演女二,给她作配。
「他爷爷的,老娘可是三金视后!凭什么给这个渣男的小情人搭梯子,想踩着我上位,下辈子都不可能!」
许泽被骂得不冤,为了小情人抢世交好友的角色,事情做得很不地道。
这也能直观表现他现在对杨乐柠的上头。
圈里已经有人猜测,他很可能要让杨乐柠转正。
包括许泽那群兄弟,已经改口一口一个“小嫂子”地叫杨乐柠。
和我交好的姐妹都对我表示担忧,背地里骂了许泽几百个来回不带拐弯儿。
我安静地听着沈晏希对许泽的讨伐,时不时附和两句,等她骂累了才开口:「下周出去逛逛?」
沈晏希似乎喝了一口水润嗓子,「好,一个亿起步。」
「没问题。」
于是,我和沈晏希带上十八个男模,坐游艇出海玩。
行程只持续一周,回来以后我送给沈晏希一艘游艇,刚刚好价值一亿。
当然,全部费用,包括点男模的钱,
都由许泽买单。
此刻,200寸大屏幕上播放着杨乐柠矫揉造作的获奖感言,镜头一闪而过捕捉到了许泽的脸。
一对渣男贱女。
我打开手机,和国外的华人古董收藏家谈拢了五千万的收购价,约着下周交易两件唐朝的瓷器。
女人可以没有爱,但不能没有钱。
3
我和许泽是商业联姻,虽然从小就认识,但彼此并不熟悉。
是父辈之间决定结两姓姻亲,我们才开始认真接触。
婚前的接触挺愉快的,他没有朱砂痣,我也没有白月光。
从外貌到性格也都很合适,顺理成章步入婚姻。
刚结婚的时候,许泽说他的就是我的,只要不让他破产,随便我怎么花。
多么完美的情话,大概没有人会不动心吧。
一开始,我也没有现在这么爱花钱。
他交给我的资产,我都有好好打理,也为我们的联合户口增添了不小进账。
直到结婚的第三年,他开始游离在婚姻之外,有了他的红玫瑰。
故事的开始挺浪漫,
许泽去伦敦出差,在飞机上碰到去伦敦旅游的女孩。
那姑娘原本买的经济舱,因为系统故障,她的座位票卖重了,航空公司免费给她升舱,坐到了许泽旁边。
那姑娘活泼开朗,航程时间有点长,她便主动与许泽攀谈,
大方地分享自己的旅游事迹,分享自己怎么用微薄的金钱游遍大半个地球,
许泽从来没见过把贫穷的生活过得如此丰富多彩的人,
他盛赞她的生命力,欣赏她蓬勃的自由,
他的心为她有一刻的松动,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唐突地要她的联系方式。
老天可能是看出他们之间涌动的情愫,不忍他们错过,又安排他们偶遇了几次。
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对方的生命。
真是一段佳话,如果我不是许泽法律上的妻子,我愿意为他们送上祝福。
但很可惜,没有如果。
许泽渣得很坦荡,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我问他是怎么想的。
他说:「一辈子只和一个人好太难了,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世界上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困于婚姻,错过人间万千颜色。」
说得挺文艺的,就是有点面目可憎。
我问他要不要离婚。
他说不用,还贴心地让我也可以试试其他人。
第一次听见男人劝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
挺新奇的。
我不太懂他,但我懂利益。
两家是商业联姻,这段婚姻带来的好处远大于他出轨造成的损失。
我们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继续维持表面和平。
后来,果真如他所言,
他追求的是新鲜感,
从不在情人身上付出真心,
玩腻了就换新人,
一个接一个,看不见尽头。
4
圈子不大,许泽开始养情人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世界很爱男,男人犯错,被挤兑、被数落、被指责的总是女人。
许泽公开出轨后的第一个商业晚宴,我变成了他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有的人鄙夷、有的人同情、有的人幸灾乐祸。
还有人好心地教我怎么收拾外面的小三,笼络许泽的心。
「男人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你只要给她寄律师函,让她归还你们夫妻共同财产就老实了。」
「而且男人嘛,都喜欢被哄着,适当服软,撒撒娇,给他做一两顿饭,还不是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生个孩子,男孩,任外面的妖精闹得再欢,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我听了这些话,只觉得心烦,她们好像不明白什么叫商业联姻。
商业世家,男的不会低娶,女的也不会低嫁,两家门当户对,旗鼓相当,才会联姻。
毕竟日子过得好好的,谁愿意掏一半资产去扶贫。
在这段婚姻里,我不是处于下位的一方,不需要伏低做小地讨好许泽。
我们的婚姻是合作,现在是他违反了协议。
在商业合作里,违约方是需要付违约金的。
该退让的不是我。
许泽出轨,他作为过错方,我向他提出要股份补偿,他没有异议,当天就给了我许氏5%的股份。
所谓的外人居然自以为是地教我怎么挽回许泽的心。
有点离谱。
这些话听多了心烦,我不愿意再参加这些商业聚会。
但许泽需要我和他一起出席,
所以我每一场代表许泽的妻子公开出席的酒会,都是进行了明码标价。
跑车、别墅、庄园、珠宝、小岛、游艇……
许泽给我的补偿,总价值高到我都要怀疑他出轨的最大受益者是我了。
但大部分人看不见背后的交易,他们只以为我是一个被老公厌弃了的可怜女人,言语之间多有冒犯。
许泽为情人花每一分心思,都会成为别人攻击我的武器。
我不胜其烦,便把怒气发在罪魁祸首许泽身上。
他给情人花的每一分钱,我都要十倍地花回来。
他给情人买别墅,那我就要买庄园;
他给情人送一百万的车,那我就要买一千万的;
三百万的项链他说送就送,三千万的翡翠我说买就买;
……
但这落在别人眼里,又成了我和情人较劲争宠的戏码。
心挺累的,还好钱是真的。
5
为庆祝杨乐柠获奖,许泽和他的兄弟们要为她开一场庆功宴。
爹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掩耳盗铃、自我催眠的,
花钱买来的奖还好意思开庆功宴。
不知道是哪个傻缺把邀请函发到了我这里。
沈晏希带来了她们圈子的小道消息,据说杨乐柠还邀请了娱乐圈的人参加,什么导演、制片人、摄影师……
我疑惑,「她是把剧组的人都请过去了吗?」
沈晏希撇嘴,「电影扑街成这样,导演的名声都臭了,她真是一点AC数都没有。
「我要是导演和制片人,我就扛个大砍刀过去砍死她,投资十亿,票房五千,苦茶子都输没了。
「许泽这次到底是找了个什么蠢货。」
这很难评,为了消解收到邀请函的恶心,我决定出门逛街散散心。
逛街的时候收到银行信息提醒,许泽给杨乐柠提了一辆车。
用脚想想都知道杨乐柠后面会买什么通稿。
想到明天网上铺天盖地地又是许泽和她那点破事,
我又要变成别人口诛笔伐的豪门弃妇,我就不爽。
于是,我也给我的好闺闺一人送了一辆五百万的超跑,
然后独自去酒吧点男模消遣。
不是我吃独食,而是她们工作行程不允许。
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撞上了许泽他们组的局。
他们在一楼,我们订了二楼。
许泽的一个兄弟出包厢应付他老婆查岗,看到了刚刚到酒吧的我。
他那一声“司念姐”,像惊弓之鸟,有点难听。
许泽的朋友都不太喜欢我,同样我也不待见他们。
但认识一场,人家给我打招呼,我不能下他的面子。
一秒整理好情绪,我向来人转身,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晚上好,和朋友来玩吗?」
叫住我的人是许泽的表弟,年纪不大,还没有许泽他们那种情场老手的恶臭。
他走到我面前,有些腼腆,「司念姐,你是来找我哥的吗?他现在就在包厢,要不要我帮你叫他?」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大概是说到一半想起来杨乐柠也在,怕我真去他们包厢,惹出麻烦。
我不打算为难他,随便扯谎,「不是,我和朋友来的,你们玩得愉快,不用告诉你哥我也在这里。」
说完,我和他挥手上了楼。
6
点了八个会唱歌的男模,尝尝古人凭栏听曲儿的妙趣。
婉转悠扬的歌声在包厢里回荡,
捏捏肩,捶捶腿,喂喂食,挺惬意的。
包厢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
唱歌的男模披着白色清透的外袍,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突然的变故吓得他停了歌声。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唱啊,怎么停了?」
伸手从包里抽出一沓钱,扔到桌子上,「继续唱。」
男模的歌声再度响起。
歌声恢复了,我却直觉包厢里气氛不对劲,睁开眼看见了在门口的许泽,他背后还跟着杨乐柠。
果然,男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生物。
许泽站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他身后的杨乐柠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嫉妒、害怕、恐慌、试探、还有点兴奋和幸灾乐祸。
恍惚看见她背后还有媒体记者,她这么激动,应该是以为抓到了我的黑料,可以利用性丑闻逼许家主动抛弃我这个媳妇儿。
不想上位的情人不是好小三。
年轻就是好,有啥事都搁脸上。
我只瞥了这一眼,马上又闭上眼睛享受。
包厢里响起脚步声,很快音响停了,伴随许泽的低斥,「出去。」
包厢里没有人听他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啧,真玩不起。
我睁开眼睛,示意男模们出去,自己也起身收拾东西,我才不会傻到在这里跟许泽对峙。
他没资格质问我。
最后一个男模走出去以后,门外有人把门关上了。
我嗤笑,「许泽,你不会玩不起吧?」
杨乐柠站在许泽身边,怯怯地,好不可怜,「司小姐,你怎么能,怎么能背叛许总,还这样和许总说话?」
我心里的白眼快翻上了天,抬手给了杨乐柠一个巴掌。
对我的突然发难,他们都很意外。
杨乐柠很委屈地捂着脸,「司小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说完,她泪眼盈盈地看着许泽。
许泽把她护在身后,「司念,你干什么?」
最烦许泽狗叫,我掏了掏耳朵,
「容我提醒一句,你亲爱的许总花在你身上的钱都有我的一份,所以你记住了,我是你的金主妈妈,以后请叫我司总。
「情人要有情人的自觉,不该管的事情别管。再乱说话,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说着,我慈爱地拍了拍杨乐柠的脸,像拍我家小金毛的温柔,但杨乐柠一直颤抖着往许泽怀里缩。
菟丝花,真没意思。
我提着重重的包包走了,取了二十万的现金,刚送去十五万,真烦人。
许泽抽出一只手拦住我,「等等,我送你回去。」
杨乐柠如临大敌,立刻在他怀里低低抽泣起来,「许总,我疼。」
许泽略微犹豫,对我重新说:「我让许诺送你回去。」
许诺就是许泽的表弟。
我没拒绝,欣然接受,「好啊!」
打开门,我拽着等在门口的许诺就走。
7
我没喝酒,把许诺塞进我的副驾驶,一路飙车到他家。
下车时,他在路边嗞哇乱吐。
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团结的生物,最喜欢戴赛博绿帽,一个男人被背叛,一群男人破防,他们奔走相告,替对方看紧他们的老婆。
许诺从地上站起来,虚虚弱弱,「司念姐,你现在开车怎么这么彪悍……」
我语气淡淡,「不是说让你别告诉你哥吗?」
他语气弱下去,「我也是担心你一个在酒吧不安全……」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嗯,作为对你的回报,我也把你今晚的情况告诉你老婆了。」
许诺大惊失色,忙看向别墅门口。
他老婆站在灯光下,笑里藏针。
我深藏功与名,与许诺的老婆挥手示意,开车离开他们的家。
大部分男人认为对老婆撒谎的成本比如实相告的成本低的多。
这世上几乎没有不和老婆撒谎的男人,不过是谎言性质和程度轻重的问题。
他们不懂女人对伴侣忠诚度的看重,认为撒谎是一件小事。
日积月累,信任的崩塌只在一夕之间。
我这人小有报复心,惹到我,算是踢到铁板了。
8
第二天早上醒来,破天荒地看到许泽。
他坐在我的床沿偷偷看我,被刚醒过来的我一个直拳出击,打碎了眼镜的镜片。
眼镜碎片划伤了他的脸,家庭医生急匆匆地过来给他包扎。
我这个人对讨厌的人向来没有太多同情心,自己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许泽的眼神没离开过我。
见我丝毫没有歉意,他生气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笑了,「司念,你不该给我一个道歉吗?」
我吸溜着从川渝地区特聘过来的老师傅做的豆花,仍旧没给他一个眼神,
「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每一件都道歉了吗?」
许泽语塞,「一码事归一码事。」
我又问他,「我们俩之间是道歉就能重归旧好的关系吗?」
许泽失语。
我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对这种早就知根知底的人。
许泽似乎在思考,最后无奈地叹气,「我从狗仔那儿把你被拍到的照片都买下来了。」
他似乎在期待我说谢谢。
杨乐柠找狗仔偷拍的那些照片,流传出去,确实对我不利。
但我没反应。
许泽有些烦躁,「你非要这样吗?」
「许泽,我觉得你似乎没有搞清楚,我们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本来就是你的责任,理所应当由你买单。」
沉默了好一会儿,许泽试探着开口,
「你,外面也有人了吗?」
他这话问得很奇怪,既好奇答案,又害怕答案。
男人就是很奇怪,自己在外面彩旗飘飘,却期待家里的妻子忠贞不贰。
世上没有任何一种规则能约束他们,但他们希望女人永远在规则之内。
我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你觉得呢?」
我看见许泽的眼里出现名为破碎的情绪。
还挺有报复感的。
是他亲口说的,我也可以越界。
可到头来,他居然接受不了。
男人的慷慨也是一种谎言。
9
杨乐柠又上热搜了。
她发了一条微博,没有文字,只有一张超跑配图。
热搜里,杨乐柠的粉丝在艳羡她的爱情。
对,杨乐柠也有粉丝,她们让她开班教学,教她们怎么钓到像许泽这样有钱有颜有身材的富二代。
果然,道德只能约束有道德的人。
还好我比较缺德,我花了点钱,抢了几个杨乐柠的大资源,送给了她的对家。
杨乐柠在晒甜甜恋爱的时候,对家妹妹一天之内官宣了十个代言。
杨乐柠被冠上恋爱脑的称号,对家妹妹立起了搞事业大女主的人设。
高下立见,杨乐柠的路人缘本来就不好,现在就更不好了。
她也挺聪明,去找许泽告状。
「司念,有事找我,别和小姑娘计较。」
我听不出来太多问罪,倒像是高兴。
我觉得许泽在期待我和杨乐柠雌竞。
男人那可怜的自信,需要从女人们对他的争夺中来获取。
许泽竟然也不能免俗。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再给我5%的股份。」
我和那些言情小说里脸皮薄的女主不一样,我是真敢伸手要。
我的配得感,满满当当。
这世上没有我不配得到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许总不会舍不得吧?」
许泽是个比较理性的人,在他眼里,杨乐柠还不值得许氏5%的股份。
他挂掉了电话,但隔天让律师给我送来了京市某别墅的赠与协议。
那是他的婚前财产。
还挺大方。
我收下了。
许泽给了杨乐柠其他代言做补偿。
他超爱啊!
10
只要钱到位,杨乐柠不对着我贴脸开大,我是不愿意掺和许泽的破事的。
就连许泽以前打发情人,都是交给他的秘书去做。
他很清楚,我不是他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想要我出马,
得花钱。
本以为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见到许泽。
我刚健身回家,一开门就看见了许泽。
狗男人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双腿交叠,黑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
正常欣赏男人的话,我会觉得他是个让人蠢蠢欲动的帅哥,
但他是许泽,所以我现在觉得他颀长的身体像一条水蛭。
我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拿着手里还热乎的炸鸡排准备上楼。
「爷爷让我们回老宅吃饭。」
我脚步没停,嘴里嚼嚼嚼,继续上楼。
他有些无奈,「你现在做什么事情一定要谈价格吗?」
我继续上楼。
他妥协,「一千万。」
「一个小时,换个衣服。」
我换了一套长辈们会喜欢的衣服,绾了个发髻,施施然下楼。
我没错过许泽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他现在的欣赏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说,
「两百万,报销。」
狗男人揉眉心,「司念,你别太过分。」
我无所谓,「你给杨乐柠请的妆造团队价格不菲吧,她的妆造值多少钱,我的妆造就值她的十倍。
「你不会穷到连两百万都没有了吧?」
许泽没再和我掰扯,转身进电梯,我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地下车库。
许泽选了一辆黑车,看样子他应该是打算自己开车。
可能是给杨乐柠开门开习惯了,他帮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衣冠禽兽。
我没理他,坐上了另一辆白车的驾驶座。
许泽摔了车门,带着怒气朝我的车走来,「司念,你什么意思?你想让爷爷知道我们俩感情不和吗?」
我锁上车门,半降下车窗,嘲讽道:「许总,许家老宅是没联网还是没电视啊,您老人家那么高调,整个海市谁不知道我们貌合神离,有必要装吗?」
说完,我关上车窗,一脚油门驶出车库。
一路上,许泽像个路怒症患者,在我后面疯狂按喇叭。
然后,
在某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他被其他车主开车窗骂了,
「你开个车是要把喇叭扣出烟儿啊,按按按,路都给你让出来了,自己不会超过去啊!」
许泽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反驳了几句,坚决不认错不道歉。
那车主拿着手机对着许泽的车牌拍照,「你等着,今天不把你这破毛病治好了,我跟你姓!」
我降下车窗,对许泽贴脸开大,「哟哟哟,你要被举报咯!」
此时绿灯亮起,我一脚油门把许泽丢在了后面。
后面喇叭声此起彼伏,
他起步晚,被鸣笛催促了。
11
我和许泽一前一后到达许家老宅。
许家虽然富裕,但老一辈比较低调,老宅翻修过,主宅是古朴又不失庄严的中式建筑,房屋带院子总共也只有500平。
我们一到,屋里就有人出来迎接。
我和许泽从不同车下来,还是让他们有一点震惊。
国人传统,里子再怎么烂,面子上也得过得去。
我下车,将开车的平底鞋换成小高跟。
许泽这狗东西死装,不由分说接过我手里的鞋,单膝下跪给我换鞋子。
刚刚紧张的管家立即将心收回肚子里,笑着迎上来。
有点想踢许泽一脚,
呼,忍住了。
换好鞋在地上站定,我马上甩开许泽,跟着管家进了屋子。
许泽的爷爷奶奶都还在,老人家身体都挺好的,见到我们都很开心。
奶奶拉着我在客厅说话,许泽被爷爷叫去了书房。
许家挺传统的,没有养小老婆,找小三的传统。
当初我家选择和许家联姻,也是看中了许家的干净严谨的家风。
谁知道好竹出歹笋,出了许泽这个不孝子。
我估计许泽这会儿是去书房挨骂了。
养小三养得满城皆知,许泽也是独一份儿。
爷孙俩在书房里待到了饭上桌才出来。
期间,许泽的父母也来了。
我总感觉自己在吃鸿门宴。
果不其然,饭吃到个半饱的时候,爷爷开口了,「小泽,小念,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我的筷子掉了,还连呛了好几口饭。
许泽继续扮演他的好好先生,给我拍背。
我在没人看见的角落瞪他,「你的问题,你自己解决!」
我不知道,就这么一个动作,四位长辈居然脑补出了我和许泽旧情还在的结论。
和许泽通了气,我假装害羞地看了他一眼,表示一切都听许泽的。
这符合我在外界被丈夫嫌弃冷落的谣言。
而一个常年公开出轨的男人,应该是不愿意再和家中的妻子亲密的。
我做到这一步,接下来许泽就能自然而然地拒绝他们的提议。
我才不要做不怀孕生子的罪人,这种锅就应该让许泽来背,但许泽说,
「好,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安定下来了。」
狗东西背刺我!
我气得后槽牙嘎嘎作响,伸手掐他大腿根的软肉。
许泽没出声,强制掰开了我的手,他的大手紧紧围困我的手,钳制着我,防止我再掐他。
听到许泽的回答,大家都很满意。
离开的时候,奶奶让我们把老宅的阿姨一并带走,
「让你刘姨去给你们调理调理身体,早日怀上我的小重孙!」
许泽满口答应。
我真想掐死他!
12
刘姨是老太太的眼睛,有她在,许泽现在天天回家。
每天早中晚,一顿接一顿的药膳,快要吃吐了。
更崩溃的是,许泽又搬回了我的房间。
自从他自爆出轨后,我们再没同房过。
老实说,我觉得他有点脏。
「床是我的,你睡沙发去。」
我下逐客令。
「床这么大,分我一半怎么了?」
许泽自顾自在另外一边躺下。
我掀开被子,抱着枕头在沙发上坐下,
「我是不会和你生孩子的,你最好早点和长辈们说清楚,或者我们离婚。」
许泽喉结滚了滚,好久才出声,「真的就这么难以再接受我吗?」
我反问他,「那不然呢?」
许泽幻想的生活,
是回家有完美契合的贤妻,
出门有鲜艳年轻的情人,
既满足他的现实需要,又满足他的猎奇心理。
在他对我坦白出轨的第一个星期,我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他下意识想过来亲我,被我拒绝,
「尽快把你的东西都搬完,以后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进门请先征得我的同意。」
后来还有好几次,他尝试着和我亲密接触,全都被我推开。
他问我为什么。
他不明白,我既然接受了他有其他女人,又为什么拒绝和他亲密。
我问他,「你会和别人共用一支牙刷吗?」
他摇头。
我解释,「对我来说,男人和牙刷一样,是不可共享的东西。」
他懂了,再没找过我,即使是情人空窗期,也从来没有。
许泽从床上下来,有点烦躁,「你睡床上。」
他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有阿姨过来换床单,应该是许泽吩咐的。
他没有再进我的房间,穿好衣服开车出去了。
13
第二天,许泽的奶奶来了。
「小念啊,你和小泽是不是吵架了?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我摇头,「没有,我俩挺好的。」
奶奶不信,「挺好的,那怎么分房睡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直接说我嫌弃许泽脏,不想和他一起睡吗?
奶奶看出我有难言之隐,没有追问。
「这小子这几年干了不少荒唐事,奶奶替他和你道歉。」
好烦啊,明知对方要倚老卖老,还不能翻脸,真想立刻四肢扶地,阴暗地爬行。
我保持微笑,「没有,奶奶,您别多想。」
「我会让他和外面的都断掉,以后只守着你,只守着这个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要给他一个机会啊!」
老太太握着我的手,言辞恳切,满眼希冀。
啊!好想变成峨眉山的猴子,荡来荡去,踢死许泽这个贱人!
我继续保持微笑,「哎呀,奶奶,您别多想了,我俩真的好着呢!」
老太太待了一个上午,我内心的三尺青锋已经把许泽捅了几千遍。
退一万步说,许泽就不能自己去死吗?
明明是他的问题,大家都来为难我。
晚上,许泽又回了家。
刘姨把老太太上午说的话又对着许泽说了一遍。
他看着我,眸子又亮起细细碎碎的光。
爹的,都说了我讨厌蠢货。
刘姨不在时,我抓住时间击碎许泽的幻想,
「那些话都是哄奶奶的,我和你,不可能。」
许泽隔着一桌子菜拉住我的手,「我不可能没有后代,许氏需要继承人。」
我把手抽走,「那就离婚。」
「两家利益牵扯这么深,离婚会造成多少损失,你应该清楚。」
「那你就等着绝后,许氏落入你叔叔家吧!」
说完,我不想再看他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14
为了逃避许泽和许家长辈催生,我借口工作出差,直接飞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利坚。
所谓的工作就是古董鉴定和回收,公派的,许家没法干涉。
带队的是我一个师姐,她现在是麻省大学教授了,团队里能人巨多,根本轮不到我这个半吊子,我主要起一个赞助作用,就是刷卡付钱。
她们工作的时候,我自己出去玩儿。
出于逆反心理吧,我在酒吧里拐走了一个留子,190,有腹肌,巨帅。
帅哥比较热情,我只想摸腹肌,他却说没体检报告不行。
我沉默了,「在你们这里,摸腹肌会传染病吗?」
帅哥红了耳朵,一把把上衣脱下,十分慷慨。
我的手指在帅哥的腹肌上流连,然后枕着腹肌沉沉睡去。
和留子帅哥厮混了两个月,日子太美,我都要忘了自己已婚了。
15
沈晏希给我发了一则新闻。
杨乐柠参加了一档综艺,在后台采访自爆怀孕,喊话许泽逼婚。
「不知道她从哪儿听说许家老爷子想抱孙子,摆了许泽一道,就这么怀上了。
「阿念,你打算怎么办?」
我无所谓,「私生子而已,就算许家同意杨乐柠把孩子生下来,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私生子逼我和许泽离婚,只要不让我养,威胁不到我什么。」
等许泽逐渐从商场退下来,我再和他离婚,分走他一半身家,还是很划算的。
谁让当初结婚的时候,他那么信誓旦旦地认为我们会恩爱两不疑,结发到白首,所以没有签婚前协议呢!
这又不能怪我,我也想过和他共度余生的,是他自己偏离了轨道。
辜负真心的人,也必将被辜负。
16
许泽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躺在帅哥的腹肌上,和他一起研究天狼星座。
「司念,玩够了就回国吧。」
我不给他面子,「没玩够。」
他叹了一口气,「有件事情,我需要和你一起出面公关。」
我知道他要说杨乐柠怀孕的事,我不太想配合。
许泽久等不见我给梯子,自己说了出来,「杨乐柠怀孕了,她在节目上爆了出来,集团负面新闻缠身……」
说得挺含蓄的,许氏岂止是负面新闻缠身,股价已经连续一周跌破1CNY。
但这对许氏来说不是什么大难题,不明白许泽在急什么。
估计是许氏集团董事会有人想罢免他吧。
一把手的位置只有一个,有点野心的人谁不想坐上去啊!
为了我的利益,我觉得我还是得回国帮帮许泽。
但是我又有点舍不得腹肌帅哥,我犹豫着哪天回去比较好,于是多嘴问了许泽一个问题,
「我回去帮你的话,杨乐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许泽沉默了一瞬,「记在你名下,就当是我们的孩子。」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从帅哥的腹肌上起来,「什么?」
「反正你也不愿意生,我们白得一个孩子不好吗?」
爹的,感觉自己被雷劈了,许泽真是精准地在我的雷点上蹦跶!
有的事情,不放到明面上,稀里糊涂也就过去了,许泽这是侮辱我,侮辱我们司家!
我气急反笑,「要我养你的私生子,你出得起这个价吗?」
「你有什么要求?能满足我尽量满足。」
他竟然还想和我商量。
向来冷静的我,此时也忍不住怒吼,「我要你的全部身家,你给得起吗!」
手机被我狠狠地摔在地上,许泽恶心的声音也就此消失。
我洗了把脸,逐渐冷静下来。
把帅哥送走,买了新手机,换上手机卡。
我给我姐打电话,「姐,我要离婚。」
我姐没有犹豫,「好,时间可能有点长,解决了我再找你。」
我姐是我家这一辈的掌权人,干翻了一众兄弟姐妹,稳坐继承人的位置,现在司氏已经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强得可怕,她说好,那这个婚肯定能离,不过是怎么从许家的漩涡风暴中全身而退,甚至撕下他们几块肉的问题。
许家不仁,不能怪我们不义。
17
事情整整过去两年,我姐才通知我回家领离婚证。
许氏退出股市了。
丑闻当然没有这样大的魔力,许氏被针对了。
市场就这么大,谁不想多分点蛋糕,趁你病要你命,在商场上屡见不鲜。
也就是许氏体量大,在群群围攻中能撑这么久,熬了两年也仅仅是公司大规模缩水、退市。
在民政局门口见到许泽,他不再是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周身都是沉重的疲惫感,眼下青黑,胡子拉碴。
「念念,能不能不离婚?」
我被他这一声念念,恶心得掉鸡皮疙瘩。
「别这么叫我,恶心。」
许泽眼底是浓浓的悲伤,「你总是这样,从不给人犯错改正的机会。」
我真他爹的无语。
「不会吧,不会吧,你到现在还想把责任往我身上扔?
「咋了,是我逼你出轨,还是我强迫你和你的情人发生关系,是我偷走了你和杨乐柠颠鸾倒凤时候的愉悦吗?」
许泽颓败的脸,变得更黑了,只余嘴唇上不健康的一抹白。
我走在前面,动了钞能力,不用排队。
工作人员例行询问。
许泽还想做最后的挽留,他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手,「司念,我和她已经断了,不离婚好不好?」
我把手拽出来,「不好。」
印章重重落到离婚证上,我拿了我的那份,转身离开。
18
我姐说,两年前,因为丑闻,许泽被搞下台,现在许家不行了,又让他回去力挽狂澜。
杨乐柠的那个孩子到底还是生下来了,但她和许泽没结婚,许家给了她一笔钱,把孩子带走了。
杨乐柠出国了,许家不允许她在国内出现,许家的长孙不能有这样劣迹斑斑的母亲。
随便了,我姐吃下了许家不少的产业,我们司氏蒸蒸日上。
许泽的身家虽然缩水,但我还是分走了不少,还有我以前买买买的那些东西。
他挺大方的,送我了就送我了,不会因为现在不如以前了就把东西要回去。
离婚后也碰到过许家人几次,许母想来说和。
大概是以前我表现得太好,他们总以为我对许泽感情深厚。
想让我和许泽复婚,让司氏再拉许氏一把。
我只记得,我在国外等离婚那两年,她数次打电话过来,劝我接受许泽的私生子。
她以前对我还不错,不是一个恶婆婆。
只是我们的利益永远都不可能统一。
「你和小泽以前那么好,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我低头俯视她手中婴儿车里熟睡的孩子,「原因不就在这儿吗?」
许泽明知故犯,许母明知故问,真是一脉相承。
要问三十二岁离异单身无孩的女人有什么优势,那就是没有催婚催生压力。
我姐在前面打江山,我在后面守国库。
她把家里的私产都交给我打理,资产噌噌上涨。
她说:「许泽错过你是他的一大损失。」
我笑:「但离开他,是踢掉了我的一个大麻烦!」
19
四十岁的时候,许泽见我还没再婚,闻着味儿就找过来了。
在圈子里,我的理财投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
在我离开许泽后,终于有人意识到我司念不是只会倚靠男人的废物。
风向逆转,他们说,和我离婚是许泽的损失。
许泽妄想挽回这个损失,他说,
「要不要和我复婚?」
男人的自信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的。
他不会以为我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我说:「不了吧,我不喜欢老男人。」
他自以为宠溺地笑,「四十岁出头就算老男人了?」
男人果然是越老越油。
「别人四十岁老不老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半截身子入土了。」
我将镜面转向他,镜子里的人早就不再年轻,能看出来年轻时是好看的,但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虽然说许氏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当初那么多企业对它落井下石,谁都担心许氏再起来,遭到报复,都不遗余力地继续打压它。
纵使许泽再厉害,也抵不过市场的围剿。
他老了,人老了,心也老了。
他不死心,「你不也四十了吗?」
「可是我二十岁的男朋友说,我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五诶!」
只要保养好,下任男友在高考。
我司念,从不把二十二岁以上的男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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