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产房外的老式收音机飘出邓丽君的《甜蜜蜜》,阿叔摩挲着保温箱玻璃,看新生儿左眼角的痣。这颗痣像枚小月亮,让他想起三十年前在相亲角初见叶妈时,她碎花裙上别着的月亮形状胸针。当时她蹲在地上喂流浪猫,帆布包挂着邓丽君钥匙扣,跟他藏在抽屉里的黑胶唱片同一年代。
产房外的老式收音机飘出邓丽君的《甜蜜蜜》,阿叔摩挲着保温箱玻璃,看新生儿左眼角的痣。这颗痣像枚小月亮,让他想起三十年前在相亲角初见叶妈时,她碎花裙上别着的月亮形状胸针。当时她蹲在地上喂流浪猫,帆布包挂着邓丽君钥匙扣,跟他藏在抽屉里的黑胶唱片同一年代。
阿婆攥着百家被站在走廊尽头,金丝线在晨光里晃。这床被子是她走街串巷收集了九十九块布料缝制的,蓝布来自隔壁裁缝铺老板娘的嫁衣,红绸是菜市场王婶儿子的喜被边角料。“百家被要在孩子出生前缝好,”她总说,“每块布都带着福气。”此刻被子裹着新生儿,流苏扫过保温箱金属边框,发出细碎的声响。
叶妈靠在床头喝红糖水,鬓角白发闪着光。她怀孕七个月才发现,当时以为是绝经发胖,每天还坚持晨跑。“医生说我子宫条件像三十岁,”她笑着戳阿叔手背,“都怪你每天炖的燕窝。”阿叔眼眶发热,想起十年前她蹲在巷口喂猫的模样,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心软的女人值得用余生呵护。
继兄大哥端着小米粥进来,碗沿还贴着便利贴:“姐,记得加两勺红糖。”二哥默默放下学区房资料,这个月他跑遍了全城三家中介。“上周梦见小弟了,”大哥翻开平板电脑,里面是他儿子的百日照,“他抓着我手指不放,跟照片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叶一一鼻子发酸,想起第一次见他们时,大哥塞给她旺仔牛奶糖,二哥把红包攥成纸团。
阿叔打开手机相册,每张叶妈的照片都备注着“我的宝贝”。从相亲角初遇到产房外等待,他们用十年证明,四十天闪婚不是冲动。他记得叶妈总说“邓丽君的歌最懂女人心”,于是偷偷学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在结婚纪念日那天跑调地哼给她听。此刻收音机里的旋律流转,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像当年在相亲角接过她递来的猫罐头。
凌晨四点,叶一一给弟弟换尿布时,听见阿叔在走廊打电话。“像一一,”他声音哽咽,“我幸福得像在做梦。”保温箱里的小手突然抓住她的指尖,她想起阿婆塞在被子里的纸条:“告诉他,是踩着全家人的爱来的。”窗外透进朝霞,玻璃上她的倒影与婴儿重合,嘴角弧度分毫不差。
护士推早餐车进来时,叶妈指着婴儿笑:“看他打哈欠,跟你一个样!”家族群里弹出消息,表姐发了婴儿车链接,舅舅传来育儿偏方,三姑晒出织到一半的小毛衣。阿叔举着手机跑进来:“相馆说百天照可以去咱们结婚的地方拍!”叶一一看着保温箱里的弟弟,突然明白阿婆说的“踩着爱来”是什么意思——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两个破碎的家庭重新完整,让四十天的相遇变成了一生的承诺。
走廊尽头,邓丽君的歌声还在回荡:“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阿叔轻轻跟着哼唱,叶妈靠在他肩头,阿婆的百家被在晨光里泛着温暖的光。这个凌晨三点开始的故事,终将在无数个这样的清晨里,被岁月酿成最甜的蜜。
来源:千山道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