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心里咯噔一下——不是难过到哭，是突然觉得手里的奶茶不香了，手机里的短视频也不搞笑了。就像小时候夏天傍晚，巷子口那个总爱讲故事的老头突然搬走，以后再也没人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跟你说“当年我在广州吃的那碗云吞面，汤底熬了三天三夜”。香港“四大才子”，金庸、黄霑、倪匡
今天刷到蔡澜离世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不是难过到哭，是突然觉得手里的奶茶不香了，手机里的短视频也不搞笑了。就像小时候夏天傍晚，巷子口那个总爱讲故事的老头突然搬走，以后再也没人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跟你说“当年我在广州吃的那碗云吞面，汤底熬了三天三夜”。香港“四大才子”，金庸、黄霑、倪匡、蔡澜，这四个能把“活着”这件事玩出花的老头，终于全部谢幕了。
有人说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这话听着有点俗，但你细想：上一次我们集体怀念一群“文化人”，是什么时候？是周杰伦发新歌？还是某流量明星塌房？好像都不是。四大才子的厉害之处，不是他们多有文化，而是他们活得太“带劲”了——金庸写江湖，刀光剑影里全是人情世故；黄霑写歌词，“沧海一声笑”能让你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拍；倪匡写科幻，卫斯理的脑洞比现在的穿越剧离谱一万倍，但你就是想看；蔡澜更绝，吃个鱼蛋都能写出人生哲理，活成了全中国中年男人的“梦中情爹”。
他们凭什么让我们念念不忘？因为他们太“真”了。金庸办报纸骂过港英政府，黄霑在节目里跟倪匡互怼骂脏话，蔡澜说“人生的意义就是吃吃喝喝”——这些话要是放在现在，早就被网友喷“三观不正”了。但那时候的人好像懂：真正的才子不是端着的“大师”，是敢爱敢恨、敢说敢做的“活人”。现在呢？文化圈要么是一群“专家”在台上念稿子，要么是网红在镜头前装疯卖傻，你说缺才华吗？不缺。缺的是那种“我就这样，爱咋咋地”的底气。
就说蔡澜吧，这人一辈子就干了一件事：把“玩”做到极致。他祖籍潮州，生在新加坡，后来跑到香港，当过电影监制，写过专栏，最后成了“食神”。但他跟现在那些对着镜头“家人们谁懂啊”的美食博主不一样——他吃的不是山珍海味，是烟火气。他写吃蛇羹，会告诉你“蛇胆要生吞才够劲”；写鱼翅，会骂“这玩意儿就是粉丝的祖宗，不值钱”；连吃个普通的猪油拌饭，都能扯到“做人要像猪油，看着油腻，实则百搭”。他不是在教你怎么吃，是在教你怎么活：别把自己绷太紧，人生苦短，该吃就吃，该骂就骂。
对比一下现在的“吃货人设”，简直尴尬得脚趾抠地。某明星在综艺里吃个泡面都要配音“哇塞好好吃”，某网红为了流量生啃活章鱼——他们吃的不是食物，是流量密码。蔡澜要是看到这些，估计会翻个白眼：“丢！吃都吃得这么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说黄霑，这老头简直是香港的“音乐疯子”。写《上海滩》，“浪奔浪流”四个字，把大时代的悲欢离合全装进去了；写《男儿当自强》，嗓子跟破锣似的，却吼得你热血沸腾；最绝的是《沧海一声笑》，据说他写了几十版都不满意，最后把纸揉成一团扔地上，踩着拍子哼出来的——这种“野路子”，现在的音乐工厂根本复制不了。现在的歌，歌词全是“爱你孤身走暗巷”，旋律靠AI生成，连抄袭都抄不明白。黄霑要是活着，估计会拿毛笔蘸着墨汁，在唱片公司门口写四个大字：“狗屁不通”！
倪匡更不用说了，“卫斯理”系列简直是华语科幻的祖宗。他写外星人、写时间旅行、写人体器官移植，现在看来不算新鲜，但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就是“脑洞天花板”。更离谱的是，这人写稿跟玩似的，一天能写两万字，写完就去喝酒赌马，出版社催稿就说“主角被外星人抓走了，下周再放回来”。这种“敷衍”背后，是真·才华横溢——你让现在的网络作家试试？估计只会说“主角卡文了，读者爸爸们打赏催更啊”。
金庸就更不用提了，“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养活了半个影视圈。但他最牛的不是写了多少武侠，是他把“江湖”写活了。郭靖的傻、杨过的狂、令狐冲的浪，哪个不是我们心里的“理想型”？现在的仙侠剧呢？男主永远是面瘫，女主永远是傻白甜，剧情全靠误会和狗血。金庸要是看到《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估计会摸着胡子说：“这哪是仙侠，分明是菜市场大妈吵架。”
有人说：“时代变了，现在是短视频的天下，谁还看长篇小说、听老歌啊？”这话没错，但不是时代淘汰了才子，是我们自己把“才子”的标准降得太低了。现在的“顶流”，唱首歌跑调能上热搜，演个戏面瘫被夸“演技炸裂”，写本书全是心灵鸡汤——这些人要是放在四大才子那个年代，估计连给黄霑提鞋都不配。
四大才子的时代，是香港的“黄金年代”。那时候的香港，经济起飞，文化混杂，中西方碰撞出火花。报纸上有金庸的社论，电台里有黄霑的歌，书摊上有倪匡的小说，茶餐厅里有蔡澜的专栏。那是一个“文化人”能靠才华吃饭的年代，也是一个“观众不瞎”的年代——你写得烂，没人买；你唱得差，没人听。现在呢？资本说了算，流量说了算，观众成了被收割的韭菜。你敢说某顶流演技差？粉丝能把你骂到删号；你敢说某网红歌难听？平台直接给你限流。
蔡澜晚年的时候，有人问他：“现在还有才子吗？”他笑着说：“有啊，外卖小哥都是才子，一天能送几十单，比我当年写稿厉害多了。”这话听着像开玩笑，其实挺扎心的——我们这个时代，不缺努力的人，缺的是“不务正业”的人。四大才子哪个是“正经”的？金庸是报人，却写武侠；黄霑是广告人，却写歌词；倪匡是作家，却天天赌马；蔡澜是电影监制，却成了美食家。他们没有被“身份”绑架，活得随心所欲。现在的人呢？考公、考研、996，一辈子被“成功学”绑架，连发呆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前几天看到一个新闻：某中学禁止学生看课外书，理由是“影响学习”。我突然想起金庸当年在《明报》连载《鹿鼎记》，多少香港学生躲在被窝里看；黄霑的歌，多少人在KTV里吼着解压；蔡澜的文章，多少人当成“人生指南”。他们的作品，不是“精神鸦片”，是给我们灰暗的生活开了一扇窗——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可以爱憎分明，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把日子过成诗。
蔡澜走了，四大才子时代彻底落幕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又俗又雅，又疯又癫，用一支笔、一首歌、一碗饭，就能让我们觉得“活着真好”。或许有人会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问题是，新的在哪儿呢？是那些靠颜值圈钱的偶像，还是靠抄袭走红的作家？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今晚不如倒杯酒，放一首《沧海一声笑》，再翻两页蔡澜的《人间烟火》。就当跟那个“才子辈出”的年代，好好道个别。毕竟，能遇上他们，是我们这代人的幸运。至于下一代？希望他们别只知道刷短视频，偶尔也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那是金庸笔下的“天涯明月”，是黄霑歌里的“明月几时有”，是倪匡写过的“月球背面的秘密”，也是蔡澜举杯邀过的“今宵酒醒何处”。
再见了，四大才子。再见了，那个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江湖。
来源：倪卫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