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走之后,满屏的纪念,铺天盖地。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太少了。他一生都在“坐着”,但从没跪着。他的腿站不起来,但骨头硬得很。
8月4日,95岁的许倬云在美国去世。在《十三邀》里,他曾哽咽着说:“但悲不见九州同。”
他走之后,满屏的纪念,铺天盖地。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太少了。他一生都在“坐着”,但从没跪着。他的腿站不起来,但骨头硬得很。
很多人直到许倬云去世,才第一次看到他的全身照。镜头前他一直坐着,看不出什么不同。不过那张照片才让人意识到,他这一生,是拄着双拐活出来的。
身高1.4米,手脚弯曲、无踝,先天肌肉萎缩。他有个健康的孪生弟弟,但他自己,从一出生就注定一生都要与身体较劲。
16岁,他才第一次正常上学。他说,“我不能动,不能和人玩,所以我习惯做旁观者。”
有的人,是在观众席上看热闹。他,是在人类剧场的后排,看清了文明怎么兴衰,看清了个体在历史中的位置。
他的一生,就是一段中国近代史。小时候因为抗战,跟着父亲逃难。不是换城市,是换战区:湖北、四川、重庆……他的身体不能走,只能被人背着,或者干脆被“放在那里”,放在一个石磨上,或者泥堆边。
很多人记得他说过一句话:“我就在那时候,从娃娃变成了有悲苦之想的人。”母亲带女工烧水送军队,他站在门口,看着几千士兵整装待发,有人悄声说:“一个都回不来。”
这就是他童年的记忆。不是糖,不是布娃娃,是死人,是血,是饭都吃不饱的现实。所以,他晚年才说出“但悲不见九州同”时,会眼圈红。那是命里刻下的一个“结”。
别看许倬云一辈子身体不便,学历、履历却拉得满墙。
他在台湾大学、芝加哥大学读书,在匹兹堡大学执教,在中央研究院做院士,还写下了几十本关于上古文明、历史结构与文化演化的书。
他的厉害之处,并不在于他有多少“知识”,是他能看得更远、更宽。他说自己研究的是“大历史”,不是小朝代。他关心的是文明能不能延续,文化怎么面对未来。
他从来不是一个“搞学术自己爽”的人。他关心的,是我们这一代年轻人还能不能看得见历史的脉络。这样的人,你愿意不敬吗?这样的话,你愿意不听吗?
许倬云常说,自己身体不行,走不了远路,做不了重活,也帮不上家里什么大忙。小时候被背着逃难,长大后拄着拐杖上讲台,一生坐着。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撑起了很像“范本”的家。年轻时,他认识了孙曼丽。她是以耳为目特别温柔的女人,长得漂亮,说话慢。
她不说大道理,也从不当贤妻人设。只是几十年如一日,把他当成一个完整的人去过日子。
他们有一个儿子,去了美国成家立业,许倬云晚年住在匹兹堡,一家三代住在一起。
直到后来看到他们那张全家福,才知道什么叫“安顿”。许倬云坐在正中间,是个子最矮的一个,却是大家靠得最近的一个。
如果在网上搜“许倬云”,会看到很多短视频。他语速慢、逻辑稳,不讲大道理。但听完会记得。
他翻译过《少有人走的路》,那本书的主题和他整个人一模一样:不跟风,不取巧,不炫技,一辈子走最难的那条路。
在给学生的信里,他说:“人读书也好,做人也好,都准备好一个心理。少有人走的路,才是该走的那条。”这是他对自己说了一辈子的事。
正可谓譬如灯光,虽照万物,不舍自明。一个人的智慧和信念,能照别人,更能照亮自己。
来源:妙语生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