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国际慈善晚宴上，林正义作为警察世家的新晋督察代表警队出席，为青少年教育项目募款。
国际慈善晚宴上，林正义作为警察世家的新晋督察代表警队出席，为青少年教育项目募款。
他西装革履地致完辞，目光不经意扫向会场另一侧。
陈氏集团的当家人陈夜影正优雅地举着香槟，为基金会捐赠一笔巨款。
黑白两道，本不该有交集，难得在这样的场合，各家都以慈善的名义低调行事。
宾客三三两两，都在打量这位黑帮千金的风姿。
陈夜影不动声色，眼里只有一身警服笔挺走来的林正义。
他一双凤眸清冷却温润，与她擦肩而过时，林正义淡漠的眸子扫过她颈间若隐若现的咬痕。
陈夜影轻轻拢了拢披肩，仿佛无事发生。
夜晚，文华酒店灯火辉煌。
伴随着檀香的缭绕，总统套房渐渐平静下来。
床上，陈夜影依偎在林正义怀里，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爱意。
警察世家的继承人与黑道千金暗地里缠绵，若是传出去，不仅警界会震动，恐怕连黑道上下都会哗然。
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陈夜影划开手机屏幕，整个人瞬间僵硬。
手下发来的新闻链接赫然写着：警界新星林正义将与内政部长之女许安宁订婚。
“你要订婚了？”陈夜影推开他坐起，声音发颤。
“为什么要和她订婚？那我算什么？”陈夜影下意识抓住了这个深爱的男人的手腕。
林正义回头，眼神冷得刺骨：“陈小姐是把当初的条件忘了？”
陈夜影面色煞白。
两年前，林家掌握了她父亲的犯罪证据，为了保住父亲的性命和家族，她不得不答应成为林正义的地下情人。
这两年里，她渐渐沦陷在这段胁迫开始的感情里，甚至天真地以为他们之间也有真情存在。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陈夜影话未说完，林正义直接将一份文件扔在她身上。
“签了，从今天起我们两清。”林正义冷声道。
陈夜影剩下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她颤抖的手指攥着那份协议，垂眸遮住了眼中的泪光。
得到满意的回应，林正义简单冲了个澡就离开了。
望着紧闭的房门，陈夜影将协议揉成一团，苦涩在心间蔓延，渐渐淹没心脏。
夜里十二点，陈家大宅。
陈夜影轻手轻脚来到父亲的书房，老爷子正在处理帮派事务。
见她回来，父亲难得露出关切：“夜影，你脸色很差。”
陈夜影强撑笑容摇头，回到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她心里一片茫然。
林正义要结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终究是一场交易吗？
可她已经爱上他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午后，维也纳音乐厅。
陈夜影坐在贵宾包厢里，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死活不肯退掉与林正义半年前就约好的音乐会门票。
不料刚开演没多久，隔壁包厢传来窸窣声。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正义，你看前面那个包厢，好像是陈家的千金。”
陈夜影心口一紧。
包厢的帘子被轻轻掀开，许安宁挽着林正义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困惑的笑：“真的是陈小姐，真巧，没想到您也喜欢古典音乐？”
言语间带着一丝本能的抗拒和优越，仿佛黑道中人就该与这样高雅的场合格格不入。
陈夜影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许小姐这是在质疑我的品位？”
“不，我只是......”许安宁往林正义身后躲了躲，“有些意外。”
林正义不动声色地将许安宁护在身后，语气平淡：“安宁说得对，像陈小姐这样的人，确实很少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许安宁在他怀里找到了底气，眼神里带着几分天然的优越感。
舞台上乐声正酣，陈夜影却再也听不进一个音符。
她站起身：“打扰二位了。”
临出门时，她听见许安宁小声对林正义撒娇：“我真的很讨厌她，总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你一定要小心这种危险的人。”
林正义淡淡道：“嗯，我知道。”
陈夜影快步走出音乐厅，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混着她的泪水。
第2章 2
陈夜影扭头，恍惚地走出音乐厅，全然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
冰凉的雨水打湿了她的长裙，但她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往前走。
林正义平静说出的那句“安宁说得对”，还在她耳边回响。
她突然明白了，在他心里，自己果然只是个低贱的黑道中人。
“哎呀，下雨了！”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许安宁踩着精致的高跟鞋追了上来，“陈小姐，先用我的伞吧。”
话虽到了，她手中撑着的白色蕾丝伞却始终没有为陈夜影遮挡半分雨水。
陈夜影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听说你和正义是旧相识？”许安宁歪着头，语气天真却带着试探，“你们很熟吗？”
陈夜影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微微颤动。
那些被她刻意封存的回忆，在这一刻突然清晰起来。
她还记得警校模拟法庭上的初遇。
她作为法学院的优秀代表，与刚入警校的林正义针锋相对。
那一场辩论，他们棋逢对手，互生情愫。
渐渐地，她沦陷在他温柔的目光里。
但他们不被两家所接受，最终分开。
她也被迫退学。
再相遇时，他们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她为了保住父亲，成了林正义的地下情人......
陈夜影攥紧了手，强迫自己平静回答：“以前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许安宁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忘了也好，不过，我希望陈小姐可以把其他的事情也一并忘掉。”
“许小姐这话，我不太明白。”陈夜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许安宁突然收起所有伪装的温柔：“陈夜影，忘掉你和正义的这段地下情，永远！”
陈夜影指甲掐进掌心：“许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和林正义之间最重要的约定就是：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许安宁嘴角浮现出讥讽的笑意：“误会？这可是正义亲口告诉我的。”
霎那间，陈夜影脸色煞白。
林正义......亲口告诉许安宁的？为什么？
“你知道正义是怎么跟我说你的吗？”她优雅地转着伞，“说你是他手里最好用的一颗棋子，有了你，整个陈家都要乖乖听话。”
陈夜影心跳陡然停滞。
“怎么，很意外吗？”许安宁步步紧逼，“你以为他会爱上你这种黑道上的女人？陈小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贴近陈夜影耳边，“你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现在滚，还能给自己留一个体面。”
扔下这句话，她优雅地转身离开。
陈夜影怔怔地站在雨中，泪水和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内心深处最后一丝温暖，在这一刻彻底冰封。
三天后，文华酒店。
陈夜影坐在沙发上，看着推门而入的林正义。
他神色淡漠，像是完全看不见她眼底的疲惫。
“找我什么事？”他松了松领带，声音里带着不耐。
陈夜影紧紧攥着手中的文件袋，嗓音有些嘶哑：“林正义，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怎么，安宁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林正义冷笑，“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在我这里得到什么特别的对待吧？”
“你告诉了她我们的关系，你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吗？”陈夜影声音发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林正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强迫过你吗？你不是自愿送上门来的？”
陈夜影一怔，还未及反应，就听他冷冷说道：“不管安宁说什么，这不就是事实吗！”
男人话语中对许安宁的维护，像一把利刃插进陈夜影心里，斩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颤抖的手指将那份流产报告从文件袋里抽出：“你说得对，是我太天真。”
她站起身，将报告扔在茶几上，“这是我欠你的最后一件事，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
第3章 3
林正义拿起那张医院报告，眼神逐渐阴沉。
那上面清楚地写着：术后休养建议。
“你居然......”他的声音陡然冷厉，“谁允许你擅自做这种决定？”
“我们两清。”陈夜影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这场她自甘堕落的纠缠，一厢情愿的深爱，就在今晚彻底结束。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人用力捏住。
“你以为把我的孩子弄掉，就能一走了之？”林正义的眼神冷得像冰，“陈大小姐还真是好算计！”
她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他狠狠按在了沙发上。
“你以为你能说结束就结束？”他的气息冰冷地落在她耳边，“既然你敢背着我做这种事，那就要付出代价！”
撕裂的痛瞬间传遍全身，陈夜影脸色惨白。
她的身体还未从手术中恢复，此刻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凌迟。
这不是情事，是惩罚。
是他对她私自流产的报复。
陈夜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再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医院报告，那一纸诊断书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
拖着疲惫的身子，陈夜影回到陈家。
刚坐下，手下匆匆进来：“大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
“新来的警察局长要大规模扫黑，说是要从陈家的场子开始查起！”
陈夜影神色一凛。
陈家最重要的几个娱乐场所都在警方的保护伞下，如果突然被查，父亲辛苦经营的产业就要大受打击。
“有查到为什么突然要查我们吗？”
“听说是林督察的提议，今天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闻言，陈夜影一愣。
可转念就剩自嘲，事到如今，她竟还以为自己能影响林正义的决定？
多可笑。
陈夜影压下纷乱的情绪，继续追问扫黑行动的细节。
夜晚，金沙会所。
一群警界高层正在觥筹交错。
陈夜影到时，就看到新任局长正在与人谈笑。
瞧见她，局长略显惊讶：“这不是陈大小姐吗？”
“就是！平日里都是隔着老远见陈小姐一面，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面对着众人的调笑，陈夜影镇定自若：“想跟局长聊聊最近的扫黑行动。”
有人给陈夜影递酒：“先喝酒再说事，这是规矩。”
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她。
陈夜影很清楚这些人的德性。
以前刚接手家族事务时，她没少陪这些人喝酒。
后来在道上站稳脚跟，才渐渐避开这些应酬。
但为了保住父亲的产业，她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陈小姐好酒量！来来，再来一杯！”
又一杯酒推到她面前，陈夜影扫过众人，再次干掉。
这些人在警界都有根基，不能得罪。
左不过多喝几杯，她安慰自己。
到最后，她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胃里隐隐作痛。
陈夜影正想开口谈正事，却听到角落里响起熟悉的声音：“陈大小姐好酒量。”
林正义从阴影中站起，一步步走到陈夜影面前：“不如陪我喝一杯，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把这次行动往后推也说不定。”
陈夜影呼吸一滞。
他怎么在这？
所以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
压抑的情绪如潮水般涌起，又在男人冷峻的眼神中化为死寂。
陈夜影被酒精浸染的嗓子沙哑：“林督察说话算数？”
“当然。”
林正义淡淡开口，将一瓶未开封的伏特加放在她面前：“喝吧，陈小姐。”
第4章 4
灯光昏暗，陈夜影看不清林正义的表情，却清楚听到了他冰冷的话语。
她看着林正义放在桌上的伏特加，直接拿起瓶子灌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陈夜影感觉胃部一阵翻涌，脸色惨白。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强撑着站起身，步履不稳地往外走。
洗手间里，陈夜影扶着洗手台不停地呕吐。
她刚做完手术才四天，昨晚又被林正义那样对待，此刻吐出来的尽是酒水和血丝。
唇齿间满是苦涩，她用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为了保住陈家的场子，陈大小姐还真是拼命啊。”林正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眼神冷得像冰。
陈夜影身子僵了一瞬，侧头看向他：“你明知道抄了这些场子，我父亲的势力就几乎全完了，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林正义冷笑：“安宁说得对，黑道终究是要被清除的。”
陈夜影愣住了。
她没想到林正义对许安宁的言听计从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她转过身靠着洗手台，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很久以前，警校里就有人告诉她：“林正义这个人冷血无情，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局！幸好你们及时分开了，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那时她不以为然，可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林正义，这两年，你对我......”她嗓音发涩，“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就你这种黑道的人，配吗？”扔下这句话，林正义转身离去。
陈夜影手指紧扣着冰冷的大理石台面，心中说不出的绝望。
......
回到陈家大宅，父亲正在书房处理事务。
见陈夜影一身酒气，他皱眉：“我听说林正义要对我们的场子下手？怎么回事？”
“他和许安宁订婚了，听说要拿我们开刀，给内政部交投名状。”陈夜影按着太阳穴，“爸，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
“身体要紧，不过帮派的事也不能松懈。”
陈夜影点点头，转身要走。
“你和林正义......”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没再联系了吧？”
陈夜影脚步一顿，只听他继续说：“幸好当年及时发现你们的事，你看看现在他对我们赶尽杀绝的样子，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爸，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陈夜影忍着心里的酸涩说完，快步上楼。
这天之后，陈夜影很少回家，几乎住在了自己的会所里。
和林正义的见面也停在了那天晚上，只是偶尔从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以及......他和许安宁的订婚筹备。
这天下午，陈夜影接待了一个来谈合作的商人王珂。
他打算在夜总会开设智能机器人送餐服务，想寻求陈家的投资。
“我们的机器人已经在一些高档会所试运营，反响不错，但要扩大规模，需要更多资金支持，所以想请陈小姐参与投资。”
一个成熟的项目，还能为场子增添噱头，陈夜影自然不会错过。
豪景国际酒店。
陈夜影来到预定好的房间，观看送餐机器人的演示，确认项目可行性。
几轮测试都很成功，她对王珂微微一笑：“期待以后的合作，王总。”
......
却不想当晚，各大媒体突然爆出惊人新闻——
第5章 5
陈氏大厦。
陈夜影看着手机上“黑帮千金包养高科技公司老总？陈家涉嫌非法资金洗白！”的热搜，眉心紧皱。
手下汇报道：“大小姐，我们已经让人撤掉了部分报道。”
“也联系了几家媒体，说明您和王珂只是单纯的投资合作，至于具体项目因为保密协议无法透露。”
陈夜影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去查查这事是谁在背后操作。”
她不怕别人针对自己，却担心这会成为警方调查陈家的新由头。
手下刚退下，又匆匆推门而入：“大小姐，林督察带着特别行动组在楼下！说要清查资金流向，怀疑我们的投资涉及洗钱！”
陈夜影眼神一冷：“他有搜查令吗？”
“他说如果大小姐不配合，就要申请紧急搜查令，到时候就不止查账了。”
陈夜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我去见他。”
一楼大厅。
林正义带着便衣刑警正在封锁各个出口。
看到陈夜影下来，他冷冷地开口：“陈小姐，跟我走一趟。”
“林督察，这么多客人看着，你确定要现在谈？”陈夜影挑眉。
林正义盯着她：“那就换个地方。”
陈夜影跟着他上了警车。
她知道，这个男人向来说一不二，此刻的配合不过是在避免更大的麻烦。
警车一路开到了郊外的废弃码头。
这里曾经是陈家的地盘，如今却成了警方的监控点。
“这次的新闻，到此为止。”林正义靠在车前，声音冷硬。
“凭什么？”
“就凭你现在的处境。”他转过身，“不追查这件事，我可以让扫黑组暂时对陈家的产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夜影笑了，笑容里带着讽刺：“林正义，你什么时候开始谈条件了？”
“这件事是安宁安排的。”他直接承认，眼神毫无波动。
一瞬间，陈夜影感觉浑身发冷。
又是许安宁。
永远都是许安宁。
她死死攥着手，忽然说：“好啊，我答应你，不过......你得陪我演完这最后一场戏。”
林正义皱眉：“什么意思？”
“陪我......再疯一次。”她直视他的眼睛，“否则，我就把许安宁的证据送到纪律委员会。”
林正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晦暗。
他一把将她按在了车内。
这一夜，月光冰冷。
第二天清晨，陈夜影回到办公室换了身衣服，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大小姐！”手下慌张地跑进来，“许小姐带人闯进来了！”
话音未落，许安宁已经推开门冲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白色套装，眼睛通红。
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陈夜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当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办公室里，陈夜影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抬手摸了摸，指尖染上血色。
许安宁抹着眼泪，左手中指上那枚订婚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陈夜影忍着身心双重的痛楚，冷声道：“我从来没想过和你抢什么。”
她不想跟许安宁废话，转身要走却被拉住。
第6章 6
许安宁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恶意：“你知道吗？正义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惜，你这种女人，永远不配给他生孩子。”
“听正义说，你为了保住陈家，连这种事都愿意做，可最后呢？还不是得乖乖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陈夜影瞳孔猛地一颤，她没想到连这么私密的事林正义都会告诉许安宁！
但比震惊更多的是心口憋闷的痛。
她想起那天在医院醒来时的孤独，想起林正义冷漠的眼神。
陈夜影看着许安宁故意刺激的目光，不想再忍下去：“保安，送许小姐离开。”
许安宁却突然惊叫一声，整个人摔坐在地上：“夜影姐，我知道你恨我和正义订婚，但你也不能推我啊！”
这种拙劣的把戏，陈夜影懒得理会。
可就在她要关门时，一道冷硬的声音传来：
“陈小姐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未婚妻？”
陈夜影一怔，抬头看到林正义还穿着昨晚那身警服，制服上还带着昨夜留下的褶皱。
下一秒，林正义将许安宁扶起，搂进怀里：“没事吧？”
许安宁摇摇头，怯生生地看了眼陈夜影：“是我说错话，惹夜影姐生气了。”
陈夜影不想看他们恩爱的画面，强压着心酸说：“林督察，这里是陈氏的地盘，不是让许小姐耍大小姐脾气的地方，请带着你的未婚妻离开。”
林正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有些事情最好别让我查到，否则后果你清楚。”
这句威胁，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手下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和异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陈夜影身上。
可林正义已经揽着许安宁转身离去。
助理犹豫着上前：“大小姐，您......没事吧？”
陈夜影咽了咽发紧的喉咙：“没事，今天的事......”
她本想命令所有人噤声，可流言......又怎么能堵得住。
“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留下这句话，陈夜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回椅子上，她摸了摸小腹，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曾经天真地以为，也许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会不一样。
之后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林正义，把全部精力放在家族事务上。
翌日下午。
陈夜影看着手下送来的消息，眉头紧皱：“这些......都是要退出我们场子的合作伙伴？”
手下点点头：“他们都说最近风声紧，想暂时观望一下。”
陈夜影咬了咬唇：“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手下离开后，陈夜影翻看着名单，最后拨通了其中一个老板郑明的电话。
这人不光是合作方，还是她父亲的老朋友。
电话很快接通。
陈夜影语气轻松：“郑叔叔，好久不见，要不要出来喝茶？”
郑明叹气：“夜影啊，茶就不喝了。我知道你打电话来是为什么。”
陈夜影也不再绕圈子：“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警方最近查得太严，和陈家合作风险太大。而且......”
陈夜影追问：“而且什么？”
郑明犹豫了一下：“林督察放话，要在一个月内，彻底端掉陈家的场子。”
第7章 7
短短几天，陈家在京都的势力土崩瓦解。
警方以例行检查为由，封了大半场子。
剩下的合作伙伴也纷纷撤资，生怕惹上麻烦。
陈夜影从警局局长那里碰了钉子回来，刚进大宅，就看到父亲坐在轮椅上，脸色铁青。
“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警方铁了心要动我们，谁也不敢说情。”
父亲握着轮椅扶手的手微微发抖：“你到底在林家身上栽了什么跟头？”
陈夜影眼睫一颤，心如刀绞。
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爱错了人。
林正义现在对陈家赶尽杀绝，不过是在向许安宁表忠心罢了。
这时，父亲突然说：“夜影，我瘫在这轮椅上，能帮你的不多了，但这条道上的规矩，你该明白，一旦认输，就什么都保不住了。”
陈夜影懂。
在这条路上，一旦示弱，就会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现在，她还能怎么办？
深夜，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警车又封了一家场子。
手机屏幕亮起，她犹豫良久，最终给林正义发了条消息：“见一面吧。”
酒店房间里，空气凝滞。
林正义靠在窗边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轮廓依旧清晰。
“说吧，找我什么事？”他语气冷淡。
陈夜影深吸一口气：“能不能......放过陈家这一次？”
“怎么，陈大小姐也有服软的时候？”
“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她咬着唇说。
林正义掐灭烟头，目光冷得像冰：“你这是在做什么？”
“求你......放过陈家。”陈夜影颤抖着跪下，伸手想去碰他的鞋尖。
林正义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触碰。
“只要你答应放过陈家......”陈夜影低声哽咽。
“啧，”林正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还能勾起我的兴趣？”
他的语气轻蔑又冰冷，“玩这么多年，我也腻了。”
陈夜影脸色惨白，却依然跪在原地。
“可惜，”林正义转身要走，“你现在连做玩物都不配。”
陈夜影浑身一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吗？”
“在乎？”他冷笑，“你也配？”
陈夜影抬头看他，泪水终于滑落：“就因为许安宁想要陈家倒台，你就这样对我？”
“不要把安宁的名字放在你这种人嘴里，”林正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道上的人，就该有这个觉悟。”
说完，他转身离去，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房间里只剩下陈夜影一个人跪在地上，泪水打湿了地毯。
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他的冷酷，却不知为何，今晚格外痛。
可第二天早上，更大的打击来临。
助理脸色惨白地冲进办公室：“大小姐......警局论坛出现了一段视频......”
陈夜影打开手机，整个人瞬间僵住——
视频里，文华酒店的房间，她跪在地上的身影被刻意剪辑了角度，而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穿警服的男人虽然打了马赛克，但那个姿势，那个站位......
令人浮想联翩。
“这视频已经传遍整个警界了，所有人都在议论说您为了摆平案子......”助理说不下去了。
陈夜影手一抖，手机砸在地上。
第8章 8
为什么会有这段视频？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陈夜影脑海中成形——
整个房间的监控，都在林正义的掌控之下。
陈夜影第一反应是不信，可此刻，她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群记者蜂拥而入，闪光灯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陈小姐，这段跪地求情的视频是您为了摆平警方调查吗？”
“请问您和里面的警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关系？”
“陈家的产业是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换取警方保护？”
陈夜影被记者挤得连连后退，后腰撞在办公桌上，钝痛传来。
最后还是保安把记者都赶了出去。
办公室里。
助理看着沉默的陈夜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大小姐，警方那边......刚刚开了记者会。”
陈夜影眼睫微颤：“他......怎么说？”
助理沉默了。
陈夜影胸口一紧：“把手机给我。”
她的手机早已被无数来电打到没电。
助理递过手机，陈夜影立刻点开社交媒体热搜。
视频里，林正义一身警服站在话筒前，眼神冰冷带着讥讽：“有些人为了脱罪，什么都做得出来。”
评论区一片哗然，有人骂陈家黑势力无所不用其极，有人说警方执法人员被勾引......
陈夜影死死攥着手机，大口呼吸想平复情绪。
可林正义的话还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她冲出办公室，直奔警局。
傍晚的冷风吹得人发抖，陈夜影倚在林正义的车旁等他。
电梯门开时，他明显顿了一下，眉头紧锁。
“林督察，”下属提醒道，“许小姐在内政部等您共进晚餐。”
“知道了。”他径直走向车门，目光从陈夜影身上扫过，仿佛她是空气。
“林正义！”陈夜影拦住他，“你对记者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正义冷冷扫她一眼：“说实话而已。”
陈夜影嗓子发紧。
委屈和痛苦涌上来，她红着眼问：“所以视频......也是你放出去的？”
林正义没有回答，只留下一句：“陈夜影，我等着看陈家彻底完蛋的那一天。”
说完，他上车离去。
警车刺眼的车灯在停车场划过一道冷光。
陈夜影站在原地，只觉得心脏被撕成碎片，痛不欲生。
寒风阵阵，将人冻得发抖。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陈夜影接起，就听见家里管家焦急的声音：“大小姐，快回来！老夫人晕过去了！”
陈夜影心神一颤。
奶奶一向最疼她，自从知道她被迫退学后，身体就每况愈下，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
她立刻赶回陈家。
大门口停着救护车，林正义就站在旁边。
“你怎么在这？”
“再不进去，怕是见不到你奶奶最后一面了。”他语气淡漠。
陈夜影心慌意乱，冲进老夫人的房间。
床前，医生正在抢救。陈夜影跪在床边：“奶奶！”
老夫人看到她，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她颤巍巍地抓住陈夜影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丫头......离开林正义......退出......这一行......”
话音未落，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滴——”监护仪发出长鸣，回荡在陈家的夜色中。
第9章 9
三天后。
陈夜影站在警局大楼对面的咖啡厅里，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冷掉的美式。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就为了等林正义上班。
八点整，一辆警车停在大楼前。
许安宁送林正义来上班，两人在车旁说着什么，许安宁笑得一脸甜蜜。
陈夜影的手指微微发抖，咖啡洒在了纯白的衬衫上。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抬头却看到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报讣告。
“陈家元老、著名慈善家陈老夫人因病去世，享年七十八岁......”
屏幕上是奶奶慈祥的笑脸。
那天视频曝光后，奶奶就心脏病发作，再没能醒过来。
陈夜影胸口发闷，连呼吸都觉得痛。
“你奶奶是受到太大刺激，才会突发心梗，没能抢救过来。”医生的话回响在耳畔。
陈夜影不由想起那天奶奶看到那段视频后的表情。
照顾奶奶的佣人说，奶奶看完手机后就晕倒了。
那段跪地求情的视频，成了压垮奶奶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到奶奶的死和林正义有关，陈夜影心脏像是被钝刀反复割磨，痛不欲生。
她放下咖啡杯，快步穿过马路，却在警局门口被拦住。
“对不起，林督察说今天不见任何人。”
“我就说一句话。”
警卫摇头，陈夜影只能站在台阶下等。
雨丝飘落，打湿她的头发和衣服。
手机响起，是父亲的电话。
“夜影，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夜影敛起情绪：“解散帮派。”
奶奶走后，她就只剩下父亲了。
这些年她为了家族耗尽了所有精力，如今，她只想好好陪着父亲，陪着这个唯一的亲人。
父亲沉默良久：“你做主吧，我累了。”
她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
终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陈小姐这是在等我？”林正义语气讥讽。
陈夜影抬头，却见许安宁挽着他的手臂。
她嘴角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这不是陈大小姐吗？来找正义有事？”
“林督察......”陈夜影声音嘶哑。
“有话快说。”林正义眼神冷漠。
“给我点时间。”她咬着唇，“让我慢慢解散帮派。”
林正义冷笑：“晚了。”
陈夜影一怔：“什么意思？”
“陈家的罪证都在这里。”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很快，你们就会付出代价。”
“你就这么恨我？”她盯着林正义，每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林正义眼神冷酷：“我只是在清除黑恶势力。”
刹那间，陈夜影如坠冰窟。
清除黑恶势力。
她想到那些不得不签的协议，那些不能说的身份，那些不该有的纠缠，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在男人寒霜般的目光中，说不出口。
林正义不再是警校时那个温柔守护她的人了。
他现在爱的，要娶的，是许安宁。
而她在他眼里，连玩物都不如。
这一刻，陈夜影无话可说，狼狈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又亮。
陈夜影终于从回忆中走出，打算回公司处理解散帮派的事。
刚到楼下，父亲的电话打了进来。
“夜影，这些年很辛苦吧？”父亲的声音异常轻柔。
陈夜影一怔：“没有，您别多想。”
父亲叹息：“当年逼你退学，不让你和林正义在一起，甚至不惜动用黑道手段，你恨过我吗？”
陈夜影说不出否认的话。
年少时确实怨恨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
“都过去了，您也是为我好。”
父女两人都沉默了。
陈夜影听着电话那头的风声，心里莫名不安：“爸，您在家吗？要不要我回去？”
“我来公司了。”
陈夜影越发慌张，快步朝大楼走去：“那正好，我......”
“夜影！”父亲打断她的话，像是不舍般又唤了声，“夜影，我要去陪你奶奶了，往后，你自己......要好好的。”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
陈夜影心跳骤停，刚要回拨——
下一秒，眼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摔在她面前。
血泊中，那张脸赫然是她的父亲！
第10章 10
“啪！”
手机从陈夜影掌心滑落，散落在地上。
她呆呆望着蔓延开来的血泊，大脑一片空白。
“有人跳楼了！快报警！”
周围传来惊叫声，但陈夜影像是听不见一样。
她僵硬着腿往前：“爸…爸！您醒醒，您别吓我…”
可除了温热的血，没有人回应。
罗山公墓。
一夜之间，新坟再立。
短短几天里，陈夜影失去了在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
跪在奶奶和父亲的墓前，她眼睛干涩发痛，却流不出泪。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流干了。
警局大楼。
林正义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下属在一旁汇报：“陈家势力覆灭后，所有合作伙伴都撤离了，陈夜影把这些年的积蓄全部作为遣散费，给了手下。”
林正义眸色暗沉。
他突然想起陈夜影含泪问自己“你就这么恨我”的画面。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许安宁走了进来：“正义，在忙吗？”
“怎么来了？”林正义语气温和。
“我们订婚也有一段时间了，父亲让我来问问，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许安宁说着，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下属：“你出去吧。”
下属看向林正义，见他没有阻拦，便退了出去。
许安宁走到林正义身边，坐在他腿上：“正义，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林正义淡淡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觉得你心情不好。”许安宁做出天真的样子，“不过你不是已经拿下陈家了吗？”
“说起来真好笑，陈夜影居然以为能保住陈家，就她那样的黑道中人，怎么配得上你。”
“她配得上。”
林正义突然出声，许安宁一愣：“什么？”
林正义没有解释：“婚礼就定在五天后吧，之后我要去总部述职，没时间了。”
五天......未免有些仓促。
许安宁心里不悦，但看着林正义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点点头：“好，那我去跟父亲商量婚礼的细节。”
“嗯，让司机送你回去。”
感受到他的关心，许安宁甜甜一笑，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林正义和许安宁五天后举行婚礼的消息传遍了警界。
陈家大宅。
陈夜影接到这个消息时，刚被从家里赶出来。
因为陈家破产，大宅也要被拍卖了。
她无家可归，只能去往罗山公墓，陪着奶奶和父亲。
天色青白。
陈夜影跪在墓前，眼里有悔恨，有不甘，有无助......百味杂陈。
她轻声喃喃：“也许你们说得对，一开始知道他是警界的人时，就不该和他有瓜葛。”
老天是公平的，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她家破人亡，林正义却能这么幸福？
陈夜影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
只是为奶奶和父亲擦去墓碑上的雨痕。
爸，奶奶，你们等等我。
最后，她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单薄的身影没入朝阳的余晖中。
警局办公室。
听到陈夜影来访的消息时，林正义顿了顿，却鬼使神差地说：“让她上来。”
他想看看，事到如今，陈夜影还想做什么。
莫名地，心里升起一丝期待。
可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
林正义皱眉，按下内线：“陈夜影呢？”
“陈小姐十分钟前就上来了，您没见到她吗？”
林正义一怔，心里莫名不安：“去找！”
“是！”
林正义身居高位多年，早已习惯等待，可今天不知为何，心里异常焦躁。
五分钟后，下属冲进来：“找到了！她去了天台！”
天台？！
林正义心跳漏了一拍。
这时，手机响起。
看到陈夜影的来电，他第一次毫不犹豫地接起：“陈夜影，你去天台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天台上。
陈夜影站在边缘，风吹动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听着电话里男人的怒吼，声音很轻：“林正义，你知道最爱的人死在面前是什么感觉吗？”
林正义呼吸一滞：“我不知道，陈夜影，你给我下来！”
他边说边冲出办公室，朝天台跑去。
半分钟后，他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陈夜影。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警校操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孩。
“陈夜影！”
陈夜影回头看他，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可惜，我也没法让你体会那种感觉。”
“但我会让你知道，最恨的人死在面前是什么感觉。”
话音刚落，她身子往后一仰。
“不要——！”
林正义瞳孔骤缩，冲向前。
来不及了。
他的手指堪堪擦过她的衣角。
几秒后，“砰”的一声巨响。
陈夜影一身黑衣，在林正义的目光中，被鲜血浸透。
第11章 11
林正义站在天台边缘，双手死死扣着栏杆。
他看着陈夜影在半空中坠落的身影，瞳孔骤缩。
“不要——！”他嘶吼着扑上前。
电光火石间，陈夜影转过头。
他看到她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再见”。
“砰！”巨响震耳欲聋。
“跳”字卡在林正义喉咙里，化作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的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僵在半空。
下属急匆匆跑来：“林督察，您......”
“滚开！”林正义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冲向楼梯。
他的视线模糊，脚步虚浮。
这不可能......陈夜影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
电梯门打开时，他看到了聚集的人群。
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长空。
医护人员将一具尸体装进黑色袋子。
林正义站在原地，像被钉在了地上。
陈家大小姐在警局跳楼自杀的消息瞬间传遍警界。
林正义猛地冲向救护车，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医护人员。
“让开！陈夜影！你给我醒过来！”
几个下属死死拽住他，他却像疯了一样挣扎。
最后连局长赶来都劝不住，他一拳拳砸在警车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医院太平间。
法医做完尸检，转身离开。
林正义却一直站在那里，目光死死盯着盖着白布的尸体。
助理在门口战战兢兢：“林督察，陈小姐的尸体......”
“火化。”他声音沙哑。
“全市最好的墓园，我要在警局就能看到的位置。”
“啪！”茶杯重重砸在墙上。
许安宁红着眼睛：“为什么？明明就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管她？”
林正义坐在沙发上，神色阴郁。
“你到底爱的是谁？”许安宁歇斯底里地质问。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摔上。
林正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
“不！”
陈夜影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窗外北欧的极光闪烁。
她浑身冷汗，喉咙发紧。
梦里又是父亲坠楼的画面，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
父亲最后的电话还在耳边回响：“对不起，夜影，是爸爸对不起你......把明志带回家，气死了你妈，现在你奶奶也走了......”
陈明志，父亲的私生子，也是他一心想要培养的接班人。
就是他，骄纵跋扈，害得陈家被警察盯上，父亲险些入狱。
连累她低三下四去求林正义。
陈夜影痛苦地闭上眼。
“爸爸没脸再活下去了。”
“但是你不一样，你要好好活着。”
“你说得对，这条路太黑了，是爸爸连累了你。”
“答应我，从此以后，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活着。”
陈夜影捂住脸。
那天父亲的话原来别有深意。
三百万。
父亲找到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绝症病人。
在林正义眼皮底下策划了一场“陈夜影”的死亡大戏。
还有那个神秘的海外账户，有她用不尽的巨额遗产。
父亲用他的方式，给了自己女儿重生的机会。
让所有人，包括林正义，都以为陈夜影已经死了。
而陈夜影，确实已经死了。
......
一年后。
警界年会的露台上，林正义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顿。
楼下传来一阵骚动，优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不敢转身，生怕又是一场幻觉。
私家侦探明明告诉过他，她还活着。
但不知为何，一年来他却经常在梦中看到她坠落的样子。
“你好，林督察。”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猛地回头，看到了一袭白裙的陈夜影。
哦不，她现在叫“陈如归”。
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笑容恬淡。
林正义，这个曾经被她视为生命的男人，如今已成过眼云烟。
“你......”林正义的声音有些嘶哑。
烟灰掉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陈如归松开张战北的手，优雅地迈上台阶。
灯光下，她的笑容美得刺眼。
她伸出手，五指修长：“请我喝一杯可以么？”
林正义看着眼前光彩照人的女人，喉咙发紧：“你去哪了？”
“我们见过吗？”陈如归偏过头，像一只狡黠的猫，“哦，听说我和你前女友长得很像。”
林正义眸色一沉，手指捏紧。
酒廊里的光线昏暗，让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不用装了。”他声音嘶哑，“我验过DNA，那天跳楼的不是你。”
陈如归轻笑：“林督察说笑了，当然不是我。”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证件，“我一年前还在北欧读书呢。”
林正义接过那本护照，上面印着她现在的名字。
出入境时间，的确对得上。
“还是说，”她眼神玩味，“你不愿相信陈夜影已经死了？”
林正义的手抖了一下，烟灰落在护照上。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企图从她完美的面具下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陈如归只是云淡风轻地收回证件，目光掠过他肩头：“许小姐还好吗？”
林正义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伸手想抓住她，却被她轻巧地避开。
“对了，”陈如归回头，眼里带着讥讽，“恭喜你们。”
第12章 12
林正义掐灭香烟，眸中暗流涌动。
这张脸，这个人，他找了整整一年。
如今她就这样站在他面前，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臂，神色淡然得像个陌生人。
“原来姐姐的前男友长这样。”陈如归笑得恰到好处，“难怪她那么死心塌地。”
他没有戳破她的伪装。
“你很像她。”他声音暗哑。
“人人都这么说。”她轻笑，“毕竟都是父亲的女儿。”
陈如归踩着细高跟一步步上前。
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烟盒，纤细的手指轻轻抽出一支。
灯光映出她微微勾起的唇角。
这是一场你知我知的博弈。
她装作不是她，他装作信了她。
“借个火？”
她凑近他，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钻入鼻腔。
林正义眸色一沉。
他掏出打火机，银色的火光映照下，她眼底闪过一丝挑衅。
底下的人群窃窃私语：
“这就是陈家那个私生女？”
“和陈夜影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议论声飘入耳中，林正义的手微微发抖。
梦里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她坠落时的微笑，刺耳的撞击声，刺鼻的血腥味......
林正义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烟，捏住她的下巴：“玩火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看看，是谁被烫伤。”陈如归丝毫不惧，反而往前凑了凑，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
......
帝景酒店的总统套房。
陈如归一进门就主动吻上林正义的唇。
不同于从前的温顺羞涩，这一次她格外热情奔放。
他们都在等对方先认输。
林正义想要控制节奏，但她每一个动作都在挑战他的理智。
一整夜，她像一只优雅的黑天鹅，每个眼神都带着致命的魅惑。
天色泛白时，陈如归从包里摸出一片避孕药。
她的动作刺痛了林正义的眼睛。
在她要吞下的瞬间，他一把抢过。
“给我个孩子。”他声音嘶哑，带着几分祈求。
“你觉得可能吗？”陈如归笑了，纤细的手指去够药片，却被他死死扣住手腕。
皓白的肌肤上立刻浮现出红印。
“为什么不可能？”他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波动。
“因为这个。”
陈如归另一只手打开手机，新闻页面跳出醒目的标题：
《震惊！陈氏私生子涉嫌洗黑钱，警方或将全面接管陈氏资产！》
林正义眸色一沉。
屏幕的蓝光映照下，陈如归的笑容带着几分讽刺：“这才是我回来的原因，林督察。”
她趁他愣神的瞬间，抽回手腕拿过药片。
“我和她，不一样。”
第13章 13
林正义看着那片药消失在陈如归唇间，微微眯起眼睛。
她故意当着他的面吞下，动作优雅又挑衅。
“一年了。”林正义声音嘶哑。
他低头点了支烟：“前天东京，上周首尔。”
烟雾缭绕中，陈如归似乎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疯狂。
林正义一把钳住她的下巴，“每次找到你，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真当我是傻子？”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角，感受到她微微地颤抖。
“所以就用吞并陈家逼我现身？”陈如归别过脸，躲开他的触碰，“林督察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管用就行。”林正义忽然松开手，冷冷地看着她，“否则你也不会大半夜穿成这样来找我。”
丝绸睡裙从陈如归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
她轻笑：“所以林督察打算接管陈家所有场子？”
“你说呢？”他忽然凑近，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耳畔。
烟灰落在她雪白的手臂上，带来轻微的刺痛。
她却没有躲开，反而将手臂主动送上前：“随你。”
林正义瞳孔一缩。
话音未落，陈夜影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她俯身贴近他耳边，吐气如兰：“不过......我建议你从龙汇区开始，那里的场子，确实该管管了。”
“你在利用我？”他声音冰冷。
“怎么，林督察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她的指尖在他胸口打着圈，“亏我这么诚心要与警方合作。”
林正义猛地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就这么有把握我会帮你？”
“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陈如归俯下身，用牙齿一颗颗解他的衬衫纽扣。
......
翌日。
陈氏大厦。
“啪！”报表重重摔在地上。
“这些狗屁账目，看得老子头疼！”陈明志一脚踢翻茶几，瓷杯碎了一地。
自从拿到父亲留给他的遗产，他就把陈氏带向了更黑暗的深渊。
赌场、地下交易、非法买卖，只要能捞钱的生意，他都伸手插了进去。
“但是......二小姐说这些必须每周......”秘书缩着脖子往后退。
“她算什么东西！”陈明志一拳砸在桌上，青筋暴起，“不过是个从国外冒出来的野种！也配管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老员工们纷纷起立，目光恭敬：“二小姐。”
陈如归踩着细高跟款款走来。
一个月前这位二小姐刚来时，用三天时间把所有财务报表都过了一遍，连夜赶出改革方案。
不少人都说，她的手腕和眼光，像极了当年的陈夜影。
更让人佩服的是，她力主让陈氏转型，主动放弃那些灰色产业。
这在一片混乱的局势中，给了老人们一丝曙光。
陈如归扫了眼地上狼藉的报表，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听说你把父亲留的钱都投进了地下赌场？”
“怎么，”她缓步走到陈明志面前，每一个字都带着刺，“你自己想死还要拉陈氏给你垫背？”
“关你屁事！”陈明志暴起，一把掀翻座椅，“想分一杯羹就直说！装什么清高！”
赵坤不动声色地站出来。
这个老狐狸，如今掌控着大半个龙汇区。
“二小姐，”他笑里藏刀，“您初来乍到，有些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林督察......来了！”秘书脸色发白。
电梯门缓缓开启。
林正义迈步而出，目光在陈如归颈间那抹暧昧的红痕上停留片刻。
她微不可察地拉了拉衣领。
赵坤满脸阴沉。
“林督察亲自来视察，是看得起我们。”他的笑容带着威胁，“不过您办案归办案，别伤了和气。”
林正义冷笑：“整条龙汇区都烂透了，赵总这是打算和他们同流合污？”
“你！”赵坤脸色铁青，手指指向林正义却又生生停在半空。
陈明志猛地站起来，一拳砸在会议桌上：“我陈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赵坤端起茶杯，眯着眼睛，像条盘算猎物的毒蛇，“二小姐和督察的关系还真是......有趣。”
“够了。”林正义声音冷得像冰，“三天之内，要么换个当家人......”
他目光扫过满室的人，在陈明志和赵坤脸上停留片刻：“要么让陈氏从此消失。”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对“兄妹”身上。
第14章 14
空气凝固了几秒。
“听说，”赵坤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目光阴鸷，“陈小姐手里有一份老爷子的遗嘱？”
他缓缓起身，踱步到陈如归面前：“可惜啊，这份不知真假的遗嘱，连个公证都没有。”
陈如归神色未变，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赵总这么说，是在质疑我父亲的遗愿？”
“遗愿？”赵坤嗤笑一声，转身走向办公桌。
抽屉被拉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拿出一份文件，啪地摔在会议桌上：“董事会已经查过了，这字迹，不是老爷子的手笔。”
会议室里顿时窃窃私语：
“这二小姐，凭空冒出来就说是老爷子的女儿......”
“连个像样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要不是和大小姐长得像，谁敢信......”
赵坤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抽出一叠资料：“我让人查过，陈小姐说自己一直在英国生活。”
他把资料重重拍在桌上：“可是根据移民局的记录，老爷子这辈子都没去过英国！”
陈如归面色微白。
她知道赵坤早就在暗中调查她。
可没想到，他竟查得这么细。
“啪！”
一只茶杯忽然从她耳边飞过，在墙上炸开。
瓷片擦过她的额角，带出一道血痕。
“敢骗老子！”陈明志站起身，眼里满是狠戾，“信不信老子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元老股东们纷纷起身，面色各异。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DNA鉴定报告。”
林正义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警方早就查过了。”他环视一圈，目光在赵坤脸上停留，“或者赵总觉得，警方的鉴定也有问题？”
陈如归站起身，看着陈明志。
血顺着她的额角流下，却衬得她更加凌厉。
“三天后，我来接管陈氏。”她一字一句，“你最好识相点，自己滚。”
......
半岛公寓。
陈如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落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震耳欲聋。
就像那天在医院，奶奶拉着她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
“丫头......离开林正义......退出......这一行......”
“绝对不能再爱上他。”她对自己说。
敲门声响起。
陈如归抹了抹眼睛，打开门。
林正义站在门外。
她故意露出一丝脆弱的神色：“林督察怎么来了？”
“让我看看伤。”他伸手想碰她的脸。
陈如归微微偏头，眼里带着几分惊慌：“没事了......”
林正义却已经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别怕。”
“龙汇区的几个场子已经清理干净了。”林正义开口，“剩下支持你的人我都没动。”
陈如归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起。
“二小姐！”张助理激动的声音传来，“赵坤和几个老东西都被抓了！其他股东害怕了，说愿意拥立您接管陈氏！”
她看向林正义，眼神晦暗不明。
“谢谢。”她语气柔软，“多亏有你帮我。”
林正义点点头，眼神却有些复杂。
“夜......”他顿了顿，“如归......”。
“我累了。”她轻声打断，语气疲惫，“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吗？”
等林正义离开，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