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影《破·地狱》作为年度港片最佳,在香港地区上映以来便屡破票房纪录。首日上映票房破600万港币,创下香港电影最高开画日票房纪录,之后以超900万港币的票房破香港电影单日最高票房纪录,最终以破1亿1千万的总票房成为2024年香港票房冠军。与香港地区屡破票房纪录相
电影《破·地狱》作为年度港片最佳,在香港地区上映以来便屡破票房纪录。首日上映票房破600万港币,创下香港电影最高开画日票房纪录,之后以超900万港币的票房破香港电影单日最高票房纪录,最终以破1亿1千万的总票房成为2024年香港票房冠军。与香港地区屡破票房纪录相匹配的是,《破·地狱》豆瓣最高开出8.8分,是名副其实的年度港片最佳。
12月14日,《破·地狱》内地上映,有人半场泪目,也有人觉得过誉。影片讲述了因为经济下滑被迫从婚礼策划师转行为葬礼经纪人的道生(黄子华 饰)与喃呒师傅文哥(许冠文 饰)合作,两个人从最初的理念不合、矛盾重重,到一起经历过不同的逝者案件后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随着故事的发展,道生找到了从事殡葬行业的价值和意义,文哥也在这个过程里明白了“破地狱”这个仪式的更深层次的解读。
何谓破地狱?这是一种道教的丧礼科仪法事,其目的是帮助亡者的灵魂脱离地狱的苦难。根据道教的说法,生前作恶的人死后会沦入地狱,而破地狱则是通过神光法力破除地狱的幽暗,使亡者醒悟,从而超脱苦海,不再受地狱之苦。
电影正是从破地狱的概念出发,最终阐释了“活着的人也要破地狱,因为活着的人要面临更多地狱”的道理,在分明为死者进行的法事中,实现了对活着的人的“超度”。
活人破地狱
故事的两个主角,道生和文叔,前者是婚礼策划师转行做葬礼经纪,后者则是在葬礼上做了一辈子的喃呒师傅,两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理念不合。
一开始,道生直接将自己做婚礼的营销思路嫁接到葬礼,虽然很多环节看上去足够吸睛,却因为他对丧葬行业缺乏基本的了解,让他的第一个案子就惨遭滑铁卢。文哥是个经验老道的喃呒师傅,在红磡一代备受尊重,但是他的家庭却存在很大的问题,继承了自己衣钵的儿子对祖传的事业并没有太大兴趣,做救护员的女儿和父亲的关系则非常微妙,像很多多子女家庭一样,兄妹两个都无法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找到真正的自我。
道生和文哥之间的隔阂,是从一个同行不愿意接的案子开始的。这是一场特殊的“葬礼”,雇主是个失独妈妈,报酬丰厚但要求离奇。她希望找最贵的楠木棺材来装自己儿子的尸体,但是不下葬,而是要用她的方法将儿子像木乃伊一样进行封存。道生不顾文哥反对接了这个案子,而文哥最后也出手帮助道生完成了雇主的心愿。只是他对道生这样“见钱眼开”的行为十分不齿,而道生则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在成为葬礼经纪之后,他并不是一味地只想着赚钱,一方面在学习殡葬行业的基本技术一方面也在了解殡葬业对每个人的意义。
在他看来,比如破地狱这个仪式,超度的不仅是死人,也是活人。而活人其实比死人更需要超度,因为活人需要面对更多地狱。同时,他也分享了自己急需赚钱的原因,因为疫情导致的经济下滑,他的婚礼策划公司岌岌可危,不仅有大额的债务要还,还要保证他团队员工的生计,种种困境让他无法不努力为每个可能赚到钱的工作想方法。或许是被为活人破地狱的想法打动,或许是为道生的责任感触动,文哥用上好的大红袍“交下了这个朋友”,两个人不仅是生意上的搭档,也成了彼此信任的忘年交。
在《破·地狱》中出现的逝者案子里,活人破地狱的概念贯穿始终,从第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到最后一个文哥的葬礼,道生不顾反对打破行业规则,让文哥的女儿为父亲进行破地狱的仪式,不仅戏里活着的人找到了从地狱超度的方法,戏外的观众也从一场场的“破地狱”仪式中实现了某种自我“超度”。影片对单独案子的选择也十分用心,充满了现实世界的关照。
神仙对手戏
作为一部全员演技在线的电影,《破·地狱》有不少令人触动的高光时刻,演员们的演技让这样的时刻更显得熠熠生辉。
如饰演道生的黄子华和饰演文哥的许冠文的几场对手戏,比如两个人达成和解的茶楼戏,两个人一起唱广东地水南音《客途秋恨》,一句“今日天各一方难见面,是以孤舟沉寂晚景凉天”在文哥去世后,道生为他穿着妆化的戏里,暗合了他的心境,也成了影片一大泪点。
还有女儿文玥被情人的太太当街扇耳光,坐在轮椅上的文哥拿起手杖阻止对方的戏;女儿文玥为父亲洗头时询问父亲是否对自己失望,文哥顾左右而言他的戏;以及文哥尿失禁后,文玥坚持要为父亲冲洗身体,被父亲粗暴拒绝的戏……诸如此类的戏份为影片结尾文哥葬礼上的“破地狱”仪式进行了很好的铺垫。
黄子华饰演的道生,一如既往地保持了他的表演风格。说话犀利,鲜有情绪波动,大部分时间他不动声色,无论是对文哥解释自己的内心想法,面对文哥将店铺全权托付给自己,面对交往了多年女友怀孕的消息,还是最终为文哥送最后一程,黄子华都用一种像是戏中人又似身外客的表演方式进行诠释。唯一一场情绪高涨的戏是在文哥的破地狱仪式上,他鲜有地喊着说出对破地狱仪式的安排,这大概是整部戏里黄子华最“激动”的时刻,但也只是那样的一瞬间,之后便恢复到了他一贯的冷静和淡然。
饰演文哥的许冠文无疑是这部戏的表演搭档,一个固守传统的老师傅,一个一辈子泡在老规矩里的旧式的父亲,一个已经忘记了本我的样子,端着喃呒师傅面具活着的老师傅……哪怕他内心的旧已经被动摇,他意识到了自己似乎从来没参透过破地狱的道理,依旧只肯把领悟藏在白纸黑字的信笺里。如果说道生身上有一种不入世的旁观者姿态,那么文哥便一直要拿捏一股子老派的矜持。
两位主角之外,饰演女儿文玥的卫诗雅把一个内心善良,用叛逆行为反抗父权,内心追求父爱的女儿的形象塑造得十分饱满,饰演哥哥郭志斌的朱柏康则展现了一个困在传统家庭子承父业观念里却找不到抵抗方法的长子,他大概是郭家看上去最能与世俗相融的人,也是最放低自我的人。
不少人觉得影片前后存在割裂,比如前半段在讲述两个合作者最终以师徒关系达成和解,道生如何从一个门外汉边成一个受到殡葬行业认可的专业人士的故事,后半段从文哥家庭出现变故开始,通过他生病探讨了东亚家庭中的父子、父女关系,最终落在了用女儿为父亲破地狱的方式来打破所谓传统中存在的性别偏见,似乎迎合了与当下社会观念相契合的对女性的关照。
实际上,影片中更多是出于对人的关照,如道生在片中给出的观点,破地狱看似是为逝者进行超度的仪式,其实也是为生者超度的仪式。即便如此,《破·地狱》也并无法给出每个人如何破地狱的标准答案。
来源:戏客Seeker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