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分华语神作,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

好看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1-02 17:00 2

摘要:电影取此名,有一一呈现、一一道来之意。“一”是中文字典中的第一个字,象征着初始。银幕上出片名时,按照中国古文的行文方式竖排呈现,于是“一一”就变成了“二”。一生二,指向了万物的演进,由简单到复杂,由个体到关系,由一个小家庭照见整个社会。

2000年,导演杨德昌凭借描绘台湾地区生活的电影《一一》,获得了第53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宝岛台湾曾是叱咤世界的“亚洲四小龙”之一,然而进入千禧年后,经济发展踩了刹车,社会生活的诸多问题开始显现。

台湾先于内陆发展,这个时候重看《一一》,也许能为我们生活的诸多问题找到答案。

电影取此名,有一一呈现、一一道来之意。“一”是中文字典中的第一个字,象征着初始。银幕上出片名时,按照中国古文的行文方式竖排呈现,于是“一一”就变成了“二”。一生二,指向了万物的演进,由简单到复杂,由个体到关系,由一个小家庭照见整个社会。

导演杨德昌被喻为“台湾社会的手术刀”,杨大夫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剖开了社会的大膛,将家庭、职场、婚外情、青春期、亲戚关系、邻里关系等诸多问题一一呈现。

《一一》以一场婚礼开篇,用一场葬礼收束,轮回在两端,悲欢离合在中间。

影片中有年迈的婆婆、中年的夫妻、青春期的大女儿、新手期的小儿子,辅以亲戚、朋友、同学、同事,涵盖各色人等。

爸爸NJ人到中年,面临公司倒闭和失业的危机。他与妻子敏敏的关系疏离,交流的欲望很低,在婚礼上拍大合影时两人很自然地分立人群两端。去东京出差时,NJ与初恋女友阿瑞重逢,生命的活力重新焕发,他对阿瑞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另外一个人”。NJ是个老实人。

妈妈敏敏周旋在家庭与工作之间,貌似生活得很忙碌。在婆婆成为植物人后,敏敏开始每天对婆婆讲话,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如此单调重复,一天的事只用三两分钟就能讲完。敏敏陷入了巨大的空虚中,为了寻求精神上的慰藉,她决定上山修行。NJ对老婆敏敏,不愿意再共情。

女儿婷婷就读台北最好的女校。婷婷是活在理想世界的人,认为只要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她好。婷婷与刚搬来的邻居莉莉成为了好朋友,莉莉有一个男朋友胖子,婷婷情窦初开。

小儿子洋洋刚上小学,却是影片中的哲学家。洋洋对世界充满疑问,他用相机拍摄人们的后背,试图揭示人们看不到的另一半。在教里室,洋洋说出“我觉得,我也老了”。

婆婆因为下楼倒垃圾而中风昏迷,成为植物人。家庭成员每天都要来跟婆婆讲话,婆婆成了大家的树洞,众人由此反思人生。

NJ的小舅子阿弟又菜又爱玩,投资被人骗,只能不断向姐夫NJ借钱;感情拎不清,纠缠于前女友云云和老婆小燕之间。

合作伙伴大田是最懂NJ的人,他为NJ表演了一个魔术,不管洗多少遍扑克牌,他都能找到NJ选中的那张牌。最后大田告诉NJ,这其实不是一个魔术,他只是记住了所有的牌。

影片中人物众多,生发出庞杂的关系,特别是一段段的三角关系:

NJ、敏敏和阿瑞;婷婷、莉莉和胖子;阿弟、云云和小燕;莉莉、莉莉的妈妈、莉莉的老师;洋洋、小老婆、教导主任;更广义的NJ、大田和公司的合作伙伴。

这些三角关系不仅仅是情感的纠葛,更是对个体在家庭、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的深刻反思。在处理这些关系的过程中,影片中不同的人物经历了成长、成熟、挣扎、妥协,构成了丰富而立体的生命图景。

《一一》如同一面镜子,每个人都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投影。影片没有高潮迭起的剧情,无非是日常生活的展现,只是对于生活我们早已熟视无睹,或者最多只能看到一半,于是导演杨德昌借洋洋之口说出:“你自己看不到,我拍给你看。”

影片采用了平实而细腻的视觉风格,摄影机的机位多与眼睛的水平高度一致,多使用中景与全景,以左右摇镜头的形式展示画面。这些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视角,如此的镜头设计使观众仿佛站在房中的一角,成为了这个家庭的观察者。

长时间的静默、极少的剪辑,给人一种沉浸式的观影体验。影片大量运用长镜头,为观众呈现出一种近乎真实的生活流淌感。长镜头不疾不徐地记录着一切,让观众置身于家庭聚会现场,感受着其中的微妙氛围——温馨、热闹的台面下暗流涌动。

在《一一》中,杨德昌利用玻璃和镜子来映射人物的情感和心理状态。敏敏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台北夜晚繁忙的车流倒映在她的身上,远处不断闪烁的红灯正好在她的心脏处跳动,将她内心的孤独和迷茫具象化。NJ接到公司的电话,表达言不由衷的认同时,镜头从镜子中拍摄NJ,等到NJ说出真心话,镜头从镜子摇到了现实空间中的NJ。

影片对音乐的使用极为克制,更多是依赖环境音来传达情感。减少音乐的使用可以使电影更贴近日常生活,增强电影的真实感。影片对于声音还有一种非常规的设计:无论景别如何变化,主体人物对话的声音始终保持清晰。杨德昌的电影向来编导合一,重要的台词他用这种形式来敲黑板。

艺术是将人类置于永恒的尝试中,艺术家们有着预见未来的能力。杨德昌导演在二十多年前的电影中就预言了人工智能的诞生。在《一一》中有一段声画蒙太奇,画面上展现着婴儿的B超画面,同时声音在翻译着大田对电脑游戏的看法:它已经开始具有生命的一般现象,除了可以思考、计算,它还会成长为一个活生生的新生命。

开篇婚礼上婴儿的啼哭,是生命的开始;结尾葬礼上大人的恸哭,是生命的结束。看完这将近三个小时的电影,就像体验了另外一种人生,电影将人的生命延长了不止三倍。至于如何关照当下,电影提供了一个契机——告别消费主义的陷阱,如无必要,勿增实体,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清爽。

卢佳

责编 陈玲玲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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