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时间是王家卫电影的母题，经过25年的发酵再看《花样年华》，感受或许也因此不同。以前人们谈论这部电影，关键词总离不开优雅和美丽；重映之后，更多的讨论却围绕着“出轨”二字进行。“出轨”的确是串联起片中人物的重要线索：20世纪60年代，苏丽珍和周慕云两家搬进一间住户

鉴定对象：《花样年华》

上映日期：2月14日

时间是王家卫电影的母题，经过25年的发酵再看《花样年华》，感受或许也因此不同。以前人们谈论这部电影，关键词总离不开优雅和美丽；重映之后，更多的讨论却围绕着“出轨”二字进行。“出轨”的确是串联起片中人物的重要线索：20世纪60年代，苏丽珍和周慕云两家搬进一间住户多是上海人的公寓，成为了邻居。两人的伴侣背着他们有了婚外情；于是苏丽珍与周慕云凑在一起，试图搞明白伴侣为何出轨，却在不知不觉间对彼此产生了相似的情愫。

但倘若关注重点只在“出轨”，那就未免太轻视《花样年华》了。按王家卫自己的说法，这部电影其实是一个关于秘密的故事。在那个保守的年代，苏丽珍与周慕云如何守住自己的秘密——这个秘密，一开始是被伴侣背叛，后来是爱上对方。我始终觉得，王家卫的电影，需要关注的从来不是故事本身，而是氛围和人物的状态。《花样年华》里，秘密滋生暧昧，暧昧又催生浪漫，王家卫不仅把旗袍、烟雾和绣花拖鞋拍得性感，甚至还把电饭煲、云吞面这些最具烟火气的东西转化成浪漫的符号，光是这种对氛围感的营造，已经能让人拍手叫好。

苏丽珍与周慕云这段关系所具有的不稳定和暂时性，也正是影片中最迷人、也最有戏剧张力的地方。他们的关系注定无法长久——要么退一步，重回陌生人状态；要么进一步，成为另一对偷情的人。苏丽珍一直都在给出自己的答案——“我们不会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在我看来，周慕云的船票已经是这段关系的终点，后续的故事都只是涟漪。

如果把这种暂时性看作理解电影的基点，便不难理解为什么电影后段要加入戴高乐将军访问柬埔寨的新闻片段。其实王家卫一直喜欢用这种看似与主线无关的事件作为手段，将故事的主人公拉回到广阔的世界中。正如张曼玉当年那个著名的解读一样，王家卫拉远镜头，告诉观众世界其实还有其他事情正在发生。电影只不过是把镜头对准某些人物在某个时间段的某些遭遇，放大再放大，呈现在大银幕前。而作为观众的我们，只是掀开了帘子的一角，窥见世界上另外两个陌生人的某一段生活切片。银幕之外，世界很大，他们的生活也还有很长。对我来说，这就是王家卫的浪漫。

现在再看《花样年华》，我更感谢这部电影留下了最美好的切片。正值创作巅峰的王家卫，以及最佳状态的张曼玉与梁朝伟。那的确是一个回不去的花样年华，不是吗？

文｜记者 胡广欣

来源：羊城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