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对我说:“我认识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情人》的开篇就抓人眼球,令人震撼。写出这样文字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
1992年,《情人》被拍成电影,主演是分别来自香港和英国的演员梁家辉、珍玛奇。在电影里,法国少女叫简,中国情人叫东尼。
现在,不妨就让简和东尼,带着我们走进1929年的湄公河吧。
01
一个戴呢帽的小姑娘,伫立在泥泞的河水的闪光之中
法国少女简(珍玛奇饰)乘坐公共汽车,由沙沥去西贡的公立寄宿学校。沙沥距离西贡约100公里,中途经由湄公河支流轮渡。
轮渡在湄公河上缓缓穿行,简从汽车上走下来,斜倚靠在舷墙边,穿着一件无袖的真丝连衣裙,戴着一顶男式平檐帽,帽子下面是一对俏皮的小辫,脚下是一双有些磨损的高跟鞋。
这个十五岁半的女孩,涂了淡淡的胭脂,淡淡的口红。开领很低的连衣裙随风飘动,勾勒出她瘦长纤弱的身材。
这一幕,被同在渡轮上一辆黑色豪华汽车里的男子看呆了。
他就是东尼(梁家辉饰),来自中国抚顺,是一位典型的富二代。他被眼前的这个法国少女深深迷住了,不知不觉走下车,来到了简的身边。
面对美丽的白人少女,东尼有些胆怯,羞涩。他打开香烟盒子,微微颤抖着递给少女,问她要不要来一根。
简微微摇头,她暗暗打量着身边这个英俊的东方男子,显然他很富裕。东尼故意高谈阔论。最后,他邀请女孩同意乘坐他的汽车,由他送她去学校。
女孩上了汽车。
车窗外掠过一排排高大的树木,车内情愫暗流涌动。
简和东尼坐在后排,少女眼望窗外,一只手倚靠着门把手,一只手放在身侧。
旁边东尼的手像蚂蚁一样,小心翼翼地移动,靠近,触碰,直到覆盖女孩的小手,再用力握紧,十指相扣。
俩人似乎都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却又彼此心照不宣。
时间飞速流淌,转眼已到学校门口。女孩惊叫“已到”,东尼也似乎从梦中惊醒,刚刚经历的一切,就像梦境一般美好、短暂。
简和东尼的相遇,看似偶然,实则冥冥中已是注定。
刚满十五尚未十六的简,身着无袖、低胸的真丝连衣裙,少女的轮廓影影绰绰。她还略施脂粉,涂了口红,穿了高跟鞋,戴了俏皮的男帽。这样的女生,倚靠在鱼龙混杂的轮渡墙边,在任何一个年代,都很难不引人注目。
很难讲,女孩有没有在等待一个出现。
更何况,她是一个白人女子。在上世纪三十年代,越南还是法国的殖民地,白人是一种优越身份的象征。
而一身笔挺白色西装的东尼,温文尔雅,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更重要的是,他看上去很体面,很有钱。
女孩同意乘坐男子的轿车,这仿佛就是一种带着鼓励的暗示。
也许,东尼就是简在等待出现的那个人。
02
他沉浸在一种糟透了的爱情之中
从此,女孩再也不需要乘坐本地的汽车了,她有了一辆专属的黑色豪华汽车。
书中说,“这个孩子,只好和这个男人相处了,第一个遇到的男人,在渡船上出现的这个男人。”
在一个星期四的下午,女孩坐进黑色小汽车,走进了男子的公寓。
东尼虽然是成年男子,家境优渥,但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作为黄种人,骨子里依然卑微。
房间幽暗,百叶窗紧闭,东尼只顾着说爱她,疯了似的爱她。他的声音低低地,然后他不再出声。
在一刹那之间,女孩突然明白:在渡船上,她就已经喜欢他了,他讨她喜欢。
女孩理解男子的胆小怯弱,没有她的许可,他不会有任何行动。所以她对他说,她不希望他只是和她说话。
接下来的描写,美好而且动人。杜拉斯说,肌肤有一种五彩缤纷的温馨。
简喜欢东尼特有的东方气质,喜欢他柔软的,那黄金一样的色彩。她告诉他,他的皮肤透出丝绸的气息,带着丝绸的果香味,黄金的气味。他是诱人的。
东尼哭了,沉浸在一种糟透了的爱情之中。
也是这一天,简告诉了东尼,她贫穷的家庭,她破产了的母亲,还有她的两个哥哥。
不管是东尼,还是简,在这个时候,都发现自己爱上了对方。
简虽然不满十六岁,可是从小在贫困的家庭里长大,对金钱的渴望,对贫穷的害怕,早已刻在骨髓里。母亲的暗示,也让简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帅气多金的东尼。
接近后,她才明白,原来在轮渡上,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子。
而东尼,东尼说自己沉浸在一种糟透了的爱情之中。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爱情,也明白这样的爱情注定不会有结果。所以,二十七岁的东尼,从这一天开始,总是哭。
《简爱》中有一句话,似乎能表达东尼的心情:天上有多少星光,世间有多少女孩。但天上只有一个月亮,世间只有一个你。
对东尼而言,世间只得一个简,这个小小的法国少女发。
03
他们在泪水、失望、幸福中屈服于恐惧中
俩人频频约会。但东尼很害怕。
东尼的父亲早已给东尼挑选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中国女子,不久就会完婚。东尼跪在父亲跟前,恳求父亲答应他娶简。父亲不容分说,断了他的念想。东尼一旦离开父亲的经济供给,会一无事处。
简这边情况一样。用她的话说,要是她的母亲和哥哥知道了,会杀死她。因为简是白人。在当时那个年代,白人爱上黄种人,简直是不知羞耻。
特别是简的大哥,专櫣霸道,自私自利。母亲打骂简时,大哥哥从来都是在旁边洋洋得意,要么看热闹,要么怂恿母亲打狠点。
为了这无望的未来,东尼总是哭。
为了让简的家人对他有好感,在简的鼓励下,东尼请简的母亲和哥哥一起去中国大饭店吃饭。
令人尴尬且伤自尊的是,简的母亲和哥哥,简直傲慢无礼到了极点。每次宴请,都只顾自己大吃大喝,吃干抹净后,也从来不说一句谢谢。
在自己的母亲和哥哥面前,简也不和东尼亲昵,她保持和哥哥一样的态度。东尼强忍着没有发作。他又难受又害怕。
金钱,没有买来尊重。
不久,东尼遵照父亲安排,娶了同是东北抚顺的女子。
简坐上了回去法国的轮船。望向渐渐远去的岸边。她无声地哭了。在岸边,在离法国邮船公司专用停车场稍远一点的地方,黑色汽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车前站着穿白制服的司机。
简的手臂支在舷墙上,和当年在湄公河的轮渡上一样。她看着他,她知道他也在看她。她是再也看不到他了。汽车看不见了,港口消失了。接着,陆地也消失了。
04
多年以后
多年以后,简结婚、生子、离婚、写书。
他带着他的女人来到巴黎,他给她打来电话。他说:我仅仅想听听你的声音。
她一听,就听出是他。
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能不爱她。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
至此,这场发生在三十年代的爱情,划上了句号。
爱情来得如此猛烈,却也离开得如此决绝。既有达到极乐境地的爱,也有刻骨铭心的痛。
真正的爱情,和年龄无关,和种族无关,和贫富无关。它突然到来,就算没能走在一起。多年以后,却依然还在彼此心中,没有离开。
爱情很极端,要么陌生,要么一生。简和东尼,俩人直到分开,才真正明白彼此之间的感情:原来一切都是爱,只是当时已惘然。
来源:情感拖拉机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