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每个家,都有解不开的结”,相信我们都在人生片段中曾经遭遇过、经历过属于自己的家庭问题,进而体会到人生当中其实很多时候“放下”是最难的,但无论过去有解或没解,或许观众可以通过《孤味》这部电影,跟着片中角色一起试着开始放下。
“每个家,都有解不开的结”,相信我们都在人生片段中曾经遭遇过、经历过属于自己的家庭问题,进而体会到人生当中其实很多时候“放下”是最难的,但无论过去有解或没解,或许观众可以通过《孤味》这部电影,跟着片中角色一起试着开始放下。
电影用“独沽一味”的说法,指对自己有所坚持任性和专注的追求某件事情。林秀英一生只专心做虾卷这道菜,做到最后有了自己事业,然而还是想着几十年不回头的丈夫陈伯昌,何时会再出现。他生前最爱吃的是虾卷,不管去了哪里,回来时总是先吃一盘虾卷,也因为如此,她为陈伯昌准备的还是那一盘“沽味”。这也破题了关于背后“孤单的滋味”这样的感觉。孤单是电影留白的地方,同时也是最为抒情与贯穿了整部电影意涵之处。
林秀英是台南在地有名的海鲜餐馆老板娘,尽管餐馆已经交给小女儿佳佳来经营,但自己的70岁生日,她还是想自己来张罗。只是不知道,在自己的寿宴上,能不能等来自己的两个亲哥哥。
就在寿宴举办的当天,林秀英收到了陈伯昌的死讯,“十多年都没联络,死了就回来找麻烦”,林秀英顾不得那么多,宴会还是要举行。华人社会习惯圆满与表面欢喜地完成所有的仪式,面子要撑住,情绪可以暂时放在后面一些。传统家族系谱的建立充满了复杂的盛重和端庄,林秀英毕竟是“林家”以及餐厅老板娘,怎么能因为一个莫名突来的麻烦就毁了她准备已久的寿宴。
除了陈伯昌的死讯,还有让林秀英放不下的是如何与娘家和解,从在门口迎客开始到正式落座,她始终在期待着大哥和二哥的到来,圆桌上的对话似有若无的点出了许多隐藏在背后的冲突。大哥二哥的空位,幺弟上台企图炒热气氛,却又废话连篇,大女儿阿青为林秀英点了歌曲《再会啦,心爱的无缘的人》打断了舅舅的发言,二女儿阿瑜面无表情,幺女佳佳愁容满面。
电影并没有直接地描述“林家”是一个怎样的家族,从剧情推测林家的人,应该是医生世家,比如林秀英的弟弟,是台北大型医院的医生。林秀英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嫁给了当时还是警察的陈伯昌,也许他觉得自己的警察职业被林家看低,所以辞职决定去台北闯一闯,兴许有了一番作为能在林家抬起头做人。林秀英偷走了爸爸的私章,去银行给陈伯昌办了贷款,用来做生意的启动资金。然而钱花光了生意都没有做成,林秀英的父亲只能卖掉自家的诊所去还债。
林秀英的父亲在临终前,把偷章去办贷款的“锅”,放在了陈伯昌的身上,父亲不想让女儿在家中成为众矢之的。然而,林秀英的哥哥们已经觉察到事情的真相,他们拒绝妹妹为爸爸出殡,直到现在始终没有了来往。幺弟是因为听闻侄女阿瑜考上了医学院,出于惜才的想法,想在事业上帮她,才又有了来往。
林秀英结束了自己的寿宴,她偷偷去了医院,想知道带着陈伯昌遗体回来的,那一个从未谋面的小三——蔡小姐到底是谁?《孤味》让人想起《宛如阿修罗》,一样是个性迥异的女儿们面对父母一代人思想上的碰撞,说不明道不清的纠葛,不同的是转换成的是台南地道的府城味,是虾卷、台式丧礼、鹿耳门天后宫、台语中从日语词汇里留下的语言。
在逝者的头七这天,家属会把出现在家中或灵堂的生物理解成是故去的人,在进入轮回前回来最后看看自己的亲人。在陈伯昌的头七,灵堂出现的是一只蟑螂,大家都被吓到花容失色,还没等佳佳阻止,林秀英上前一脚踩死了蟑螂。她说:“你爸再怎么没出息,也不会变成虼蚻回来啦”。
林秀英在得知陈伯昌晚年是蔡小姐陪着他时,心中千头万绪,孙女小澄问道:“妳要找她对质吗?”林秀英只回:“我找她对质要冲啥?她也是一个傻女人,被妳阿公骗去了而已。”一语看似平淡,却也是女人疼惜女人,一句话看似赌气,其实也隐隐透露出这些年的辛酸,选择在丈夫离家后一肩挑起整个家庭责任的她,独自过了这么多年,心中的怨叹无处可放,但历练已深的她自然也明白简单的道理,自己还没有放下。
故事核心围绕重视父系传统而导致女人们不得不隐忍的故事,被出轨的女人再也没有找新男人依靠,而缺席的男人爱上了年轻的女人。《孤味》里耐人寻味的留白正是,那些年以来林秀英自己努力打拼,带着三名女儿长大,而实际上的“老三”因为依旧不是男生,而选择送养给了其他人,之后出生的佳佳依旧是女生,也许才放弃了生一个男孩的想法。
家中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从小怕女儿们难过,林秀英鲜少提及往事,三姐妹因为年纪落差,对家的记忆有了分歧。记得最多的大女儿阿青,因为怕妹妹们担心,又不愿说破,反而承担最多,身为舞者的她看似游戏人间,其实心最软,即便生了重病也要瞒着大家。阿青时常被当成浪子父亲的替代品,总是被妈妈酸言酸语,说和爸爸很像。
二女儿阿瑜反而像妈妈,是姐妹中最稳重的,相信只要好好读书,爸爸就会回来,她说:“小时候学校颁奖,爸都一定会来,那个时候的妈也比较快乐,我就想只要我一直得奖,爸就会记得回来”,即使后来当了医生,心中的心结始终解不开。
小女儿佳佳,因为知道的最少,反而对父亲有种懵懂的思念,也和蔡小姐有最多互动,夹在母亲、父亲情人中间的她,成了故事的助燃剂。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如说经过林秀英这个角色,能更加理解家庭的面貌。林秀英就像传统家中那个坚强有韧性,能一肩扛起整个家的女性长辈。平时慷慨大方又热心,对女儿的照顾是面面俱到,开场去渔市挑货的一幕,脑筋清晰而干练,市场里几乎每个人都认得她。因为对婚姻的传统想象,放不开也丢不下,她只能更努力更勇敢,用一生的孤独来建造一座避风港,让游子有家可回,女儿有地方可诉苦。陈伯昌曾用一封封情书换取两人的爱恋,而林秀英却用一辈子来升华,这是最真切的爱。最终签下的那纸协议书已经不具形式,家人的牵绊难以磨灭,试问人生几何,多少人能为爱牺牲奉献,最后跟自己和解。
来源:晟锐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