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广州老西关这个地方啊,按现在的话来说,算得上是“网红打卡地”里祖师级的存在。但其实熟悉西关的人,大多都清楚:这里的热闹早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可惜命运爱开玩笑,再辉煌的街市到了鸦片战争以后,风头一下被新潮流抢了走。十三行一倒,商气就低下去了。但你随便摸进一条窄巷
西关少爷:一座老城和几个人的前世今生
广州老西关这个地方啊,按现在的话来说,算得上是“网红打卡地”里祖师级的存在。但其实熟悉西关的人,大多都清楚:这里的热闹早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可惜命运爱开玩笑,再辉煌的街市到了鸦片战争以后,风头一下被新潮流抢了走。十三行一倒,商气就低下去了。但你随便摸进一条窄巷子,砖墙斑驳,晒着被单的晾衣架下,几个老头喝着早茶说生意经,过去的烟火气却还赖着不肯散场。西关的独,有一股子不屈的派头,养出的男丁,从珠宝大户到银幕明星,个个家学渊源,各有各的故事。
这事儿十二年前曾闹出点动静。香港TVB拍了一期艺人寻根的节目,胡枫当时已经一把年纪,却很认真地把摄制组拉回了自家的老宅。讲真,像他这种家底厚的富家公子,在香江娱乐圈里也算传奇。他爹原来是专门捣腾玉石、珠宝和古董的,生意一路铺过去,广州到香港几乎没有空档。然而呢,他妈偏在香港怀了他,结果老人家不干,说白了就是不想孙子第一口气吸的是殖民地的空气。于是临产前特意送回广州,这才有了胡枫的广府出生证。想想真有意思,谁能料到将来风云变幻,连个出生地都得拎出来讲上一遍。
胡枫今年都92了,说出来像在讲茶楼八卦。他的少年时代基本一只脚在西关,一只脚踩香港。老宅其实就在康王南路转进去不远——去过的都知道,和平中路85-1号。过去那年头,日军南下,胡家人也曾搬去白云区神山住过,算是小小避风头。后来内战要大打出手,那是1946年,全家连夜撤到香港,全家的铺子、伙计都迁过去。此后几十年,胡枫的命数是羡煞旁人。大户子弟的生活,说白了就是少了点忧愁,多了几分从容。只是人啊,不论怎么风光,总有点旧宅的记挂在心头,那种骨子里的岭南味——你说跳出来容易,说忘却,真难。
有人说西关人多精英,不全是贵气血统。黄霑,原名黄湛森,1941年出生,家就在宝华路十六甫。偏巧,他家正隔壁那栋房子,先前是澳门赌王傅老榕的老宅,每逢街坊聚头,那破旧洋楼都要被说上一顿。黄霑妈妈其实是三姨太,不是正室。可那时候“长子”二字分量极重,前头几个姐姐的头衔加起来,也比不过小霑出生刹那的几声鞭炮。他自小被捧在手心。家里工厂管纺织、管地的出去几千亩,工人吃住都包下,各路织机声仿佛比摇篮曲还熟悉。家道显赫,却也是旧社会下多房娶妻后的纠结。
黄霑大啦啦承认自己随了老爹的“风流脾气”,偏没学到半分生意头脑。这在大家族里,谁都明白是把“双刃剑”。不过1949年春,他父亲已经花甲之年,干脆一咬牙,把能交的家底全捐给新政府。家人那时抱着“权当认命”的心态,一起迁到香港。归不得原地,只能另谋生计。往后的日子黄霑顶着“光荣之家”的牌子,也只是偶尔回想起百货楼上的红砖、广州城里的梧桐,不胜唏嘘。你说他是真的想家么?谁说得清?也许新旧之间,人最难割舍的,恰好是那点模糊不清的乡愁。
讲到顾嘉辉,这人和前头的胡枫、黄霑风格又不一样。你看他是江苏人,实则生在广州。1931年冒雪时节出生,宅子是欧式花园楼,三层大洋房,听着像小说里的情节。顾家不缺才气。他爸顾淡明是画家,时局一变却投了汪伪。可这段历史,家里老人向来讳莫如深,说多了仿佛污了祖宗门风,顾嘉辉自己更是宁可避口不谈。
顾嘉辉小时候生活无忧,姐姐顾媚后来唱《不了情》唱到国人都信口哼两句。1948年,快成年了,顾嘉辉拉着姐姐南下香港。顾媚几十年后回忆出阁,她说那座洋房岁月侵蚀,外表瓦砾斑驳,八角窗下,她和弟弟拍了张照片。那刻,时间仿佛倒流,小孩的影子和母亲的叫喊都在屋檐上重叠。她说不舍得离开。我听着,倒有点怅然。许多“豪门旧梦”,说白了,不就是谁的童年,谁的家,慢慢远了,只剩下影子?
再说卢海鹏。他1941年冬天生在荔湾区,家道中等,但也算得上风雅气。他爸纺织业有些头脸,兄弟几个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知名电视人。可惜70年代前后风云突变,几兄弟因成分被下放各处。大户人家的少爷,忽然成了农村苦劳人。那些年卢海鹏在广东农村呆得要崩溃,终于受不了,背着人跑去香港。当时都29了,已经成家,日子真说不上好过。熬到1973年,32岁的年纪才进TVB艺员训练班,敢拼命的人没几个,卢海鹏算一个。
世事无常。现在他弟卢海潮83岁,孩子全漂在加拿大。大陆的长辈都去了,晚景落单,人到黄昏,说不上苦也说不上甜。你要问他后悔不后悔?恐怕也没答案。有时候豪门子弟跟普通人一样,都得见风使舵,靠点胆识活出自个儿一条路。西关的烟火再旺,也只剩下几幢旧楼见证过往。
说回这些人,他们身上有一种老广州的味道:不声张,不轻易示弱,家国变迁藏在最细碎的生活里。也没人真能抚平那些时代的扭曲与别离。故居还在,人却换了世。我们常说“哪有什么豪门,都是时运在推人”,那些少年风流、姐妹深情、屋檐下的母亲呼唤,到头来只留给后人几个故事、一截情怀。
你要说,这些“西关少爷”是不是都过得顺风顺水?细想一下,每个人其实都在命运的犄角旮旯兜了个圈子,带着点叛逆、带着点不甘,终归是各奔东西。世事一场大梦,人情一盏清茶。你和我街角偶遇,说起他们的故事,能唤出几分旧时的温柔岁月,也就够了。
来源:雾中惊喜发现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