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明是下午,天亮堂堂的,窗外阳光浅浅,室内暖气很足,我的后背,忽然就冒出了凉意。这凉意在体内肆意游走,仿佛要将我的心拖入深渊。手机屏幕上的字,忽然也变得模糊起来。它们就像一个个不停蠕动的小蚂蚁,我抓不住它们。
一代言情女王,以最“琼瑶”的方式谢幕
文/ 韩祎
得知琼瑶翩然离去的消息时,我一时无法置信。
明明是下午,天亮堂堂的,窗外阳光浅浅,室内暖气很足,我的后背,忽然就冒出了凉意。这凉意在体内肆意游走,仿佛要将我的心拖入深渊。手机屏幕上的字,忽然也变得模糊起来。它们就像一个个不停蠕动的小蚂蚁,我抓不住它们。
作为一个70年代末出生的人,琼瑶这个名字,曾经在某个阶段内深切地影响过我。渐渐地,为人妻,为人母,看过的那些爱情故事,如同阳光下的露珠一样,悄无声息地隐去了。这些年再也没有重温过她的文字,只是偶尔看过她的电视剧。不断有人跳出来,说其三观不正,台词肉麻。我无谓地听着,像是在说一个跟我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仿佛十八岁之前就已经把琼瑶全集都读遍的人,并不是我。
是的。有一段时间我甚至羞于承认,我曾经读过她所有的作品,并且为她如此细腻如此热烈的文字而倾倒。
她插足了别人的家庭,将书中虚幻炽热的爱情,与现实生活重合了起来。这没关系。
她改换赛道,造就出一部部肉麻撕扯爱情至上的电视剧,捧红了一大堆影视明星,将收视率凌驾于文字之上。这没关系。
她自顾自地“翩然”而去。这也没关系。
可是,无可否认的是,她的文字,是我青春版块里的一块重要拼图。如今,拼图缺了角,漏了风,从此不再完整。
看的第一部琼瑶小说,是《一帘幽梦》。忘了是从哪个同学手上借来的,只知初三那个晚自习,我只干了一件事,就是把它一字不落地看完了。从此紫菱成了我心头的白月光,费云帆成了我的梦中偶像。那个用一整排的书作掩护,匍匐在桌子上痴迷看书的少女,就此沦陷。
九十年代初,我经常去复兴中学旁的一个老太太那里租书看。每天两毛。
书店位于弄堂深处,从复兴中学旁的小弄堂进去,拐几个小弯,就能在高高低低的房子之间看到两间平房。房间幽暗,散发出一种陈旧腐朽的气味。阳光从破旧的窗棂处挤身而进,在书架之间形成斑驳的图案。
老太太端坐在书架之后的一张老式藤椅里,梳着圆形发髻,戴着宽边眼镜。安静,阴鸷。
每次看见她,我都会想起《我是一片云》里,那个孟樵的妈妈。一位自私苛刻,控制欲极强的老妪。
当时的我,中的“琼瑶毒”,已经不算浅。任何人,我都要拿来与书中人物相比一番。但我并不自知。
有一日,在要好的同学家里,忽然发现一本琼瑶全集。大32K,极厚的书,在她家的书柜里,就这么醒目地呈现在我眼前。我顿然如获至宝。里面的长篇,基本上都已读过。可我从来没想过,她的短篇,竟然也会这么精彩。该是多么细腻温柔的心,才能写出如此曲折动人的故事啊。
于是,跟随她跌宕起伏的文字,我变身成为无数个我。
我在情人谷里,爱上母亲的旧日情人。母亲在他心里种下的锁,钥匙竟然就是我。
我是华丽蜕变自爱自强的非健全人。
在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看来,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也许只是幼稚虚幻的代表。但谁能说,她不是一代言情女王呢?所谓时势造英雄,也必须本人是英雄那块料才行。
据说李敖曾经建议她:作为一个作品有市场价格的作家,琼瑶应该走出她的小世界……她应该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花草月亮和胆怯的爱情之外,还有煤矿中的苦工,冤狱中的死囚,和整年没有床睡的三轮车夫。
对此,琼瑶回应:在我的生活中,无法去了解妓女、矿工的生活……所以无法去写,而且也写不好,只好留给李敖自己去写了。
李敖说的这条路,琼瑶也许不能走,或是不愿走,反正始终没有走。
回顾她的作品,方惊觉,琼瑶才是爱女界真正的标杆。
女主们从来都是策马奔腾,潇潇洒洒。爱情固然重要,活出自我更是第一。
都说作品是作品,现实是现实。但琼瑶以她的方式证明了,虚构作品也可以是现实人生。
无论如何,她以最“琼瑶”的方式就此谢幕。人生中最后一件大事,也终于由她自己作了主。并且,在作主的同时,也不忘提醒年轻人,要珍惜生命。
愿她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能翩然起舞,自由自在。
来源:红叶头条